她心软，放了自己一命，没有尽数取走她的本源，可是失去了九成本源的她直接沦为了凡人，失去了所有修为。

她在那一天失去了一切，她的师傅，她的本源，她的朋友，她的门派，她的身份。

她刚被取走本源就被往日里那些喊她师姐的人一脸不屑的丢下了宗门，他们头都没有回，冷漠的神情她这辈子都不会忘。

她在玄天宗门口不吃不喝跪了七天，跪到灵气溃散，差点神魂俱灭。

很可笑，她当时竟然想着若是能死在这一方她长大，承载着她一切美好回忆的地方也好。

她还记得她离开那天天降大雨，她在雨中跪了半天，最后终于昏迷了过去。

她还记得是虞暄妍救了自己，她也还记得当时自己再看到她时的喜悦。

只可惜，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一切都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

那天，那个茅屋里，虞暄妍对着她一字一句的说着，从此恩断义绝，她们两个再无瓜葛。

她离开了，自己心死了。

她尝尽了人间所有的苦楚，她受过修真中人都不敢承受的痛苦，她被三番两次背叛，她被至交好友亲手推下了魔渊。

那种感觉，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尝过。

她在魔渊中堕仙了，弃仙成魔，魔渊暗无天日，里面只有数不尽的魔物。

她踩着那些魔物的尸骨走上了巅峰，成为了魔道之主，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宫宫主。

她从不谙世事的玄天宗大弟子成了手下沾染了无数鲜血，作恶无数的魔头。

……师尊，你能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我不想杀人的，不想堕仙的，不想离开你的。

只可惜，命不由己。

她那一生就像被摆放在棋盘上的黑白棋子，一步一步，都朝着她不想走，不想去的地方。

她挣扎过，可是，什么用都没有。

“我想杀了你。”

苏夙低着头，把头埋在了自己的膝盖里面。

“只要你开心，那就杀吧。”

虞筠摸着她的后背无奈的道。

“杀了你我不开心，可是不杀你我也不开心。”

苏夙推开了虞筠。

“我可以和你解释的，夙儿。”

“我不需要。”

苏夙恶狠狠的瞪了虞筠一眼。

“解释有什么用？不是存心的有什么用？你是故意的，是存心的，现在说还有什么用吗？”

“我受过的苦，我忍受的痛，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呵呵，虞暄妍，遇上你，喜欢你，是我这一辈子，做过的最大的错误，我求你，就当做是我求你好不好？你放过我吧！”

苏夙把头蒙着，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流着。

“夙儿，无论你信不信，听不听我都要说一句，我真的是身不由己。”

“我对你说过的话，但凡有一句是假的，都让我不得好死，永世不得……”

“闭嘴！”

苏夙大吼了一声，阻止了虞暄妍发毒誓。

修真者不可以随便发誓的，因为天道会记录，若是真的未背誓言了，那么就会受到天道的制裁。

“我真的是身不由己，夺你本源的不是我，说出恩断义绝的也不是我！”

虞暄妍苦口婆心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