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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士清叹道:&ldo;两番历劫,如今仍能有此等规模,也属不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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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坊身子一挺。
贺知州道:&ldo;火中余存那册《春秋经传集解》听闻乃先生去年自蜀地访得。
坊间此书伪造颇多,唯有先生这册是宋版真品,实属弥足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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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钦亦道:&ldo;想来先生确对此书珍护有加。
当时只听闻先生访得一册宋版《春秋》经注,却不曾见识庐山真面。
若非前番走水,恐怕我等至今连此书全名亦难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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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平上前,道:&ldo;先生万卷藏书名声在外,难免招惹一干宵小之徒。
如此防范,自然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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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听此言,丰坊却现了怒色,厉声道:&ldo;多嘴!亏你也在我门下多年,怎学得如那班村妇一般鸹噪?想我丰坊家中不过几柜藏书,那来旁的宝贝招惹街上宵小。
便是有贼,也是雅贼。
总胜过有书不知细读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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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知州见赵平脸上已挂不住地泛红,忙上前一步将他挡在身后,道:&ldo;先生息怒。
赵平也不过是为先生着想。
如今既已风平浪静,不知我等是否有缘再览此书?&rdo;
丰坊似是又来了兴致,急急几步走向书房深处。
贺知州、钱士清、范钦自是紧紧跟上,荆非略作犹疑,却见赵平也闷头追去,不免心下益发好奇,亦赶了上去。
余光瞥见那陈未时却仍在原处,随意拣了册书翻阅。
丰坊小心翼翼自板上捧起本发黄的册子,呈与众人。
钱士清负手立在近旁,范钦似是有意伸手接过,终究仍变个&ldo;请&rdo;的手势,让与贺知州。
贺知州接了那书,初时手指还有几分僵硬,翻过几页也缓了下来,口中不迭称着&ldo;好&rdo;,却不说好在何处。
钱士清依旧负手立在一边,颔首道:&ldo;素闻宋蜀刻大字本《春秋经传集解》堪称蜀本中之白眉,果然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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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钦略一摇头,道:&ldo;蝴蝶装。
半页八行,行十六字,注文双行,行十二字。
白口。
左右双边。
确合宋蜀刻本规范。
只是……&rdo;
&ldo;只是此书不过为伪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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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连荆非亦吃惊不小。
荆非审视那目光冰冷的赵平,暗想这貌似文弱的小知事今日许是疯了,所言十句倒有八句是讨骂的。
荆非原想那丰坊必会暴跳如雷,不想老头只怒睁双眼,一言不发,似是已被气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