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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旭一笑,正欲说些什么,忽的看见对面房中的封平抱臂倚于门楣之上,双眉紧锁,似乎有所郁结,因唤道:&ldo;封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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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平却似没听见般,仍是保有方才姿势,郭旭心中奇怪,便同采玉一同过去,至近前道:&ldo;封平?&rdo;
封平呃了一声,这才留意到二人过来,郭旭越过封平肩膀看向房内,见床上的衣物只收至一半,知道封平也是中途被曲子吸引过来,笑道:&ldo;怎么,听得如此入神?果真是心无旁骛,不闻它声了么?&rdo;
封平摇头,喃喃道:&ldo;怪了,这曲子,我是听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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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玉笑道:&ldo;听过也不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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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平摇头道:&ldo;前两年我周游至漠北,在大漠之中的部落中听过这首曲子,这本是一首歌谣,不知是谁为之配曲。
我也曾听过那歌谣,听来是极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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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旭好奇道:&ldo;是什么样的歌谣,述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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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平道:&ldo;我也是听部落中人所说,据传在很久之前,大漠之中有个江湖异客名唤萧十一郎,此人独来独往,行踪无定,素喜独处荒原之中与狼为伍,口占歌谣曰&lso;暮春三月,羊欢糙长。
天寒地冻,问谁饲狼。
人心怜羊,狼心独怆。
天心难测,世情如霜&rs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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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旭喃喃道:&ldo;天心难测,世情如霜……这位萧前辈,定是个堪透世事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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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平道:&ldo;当时荒漠冷月,黄沙漫天,那逐水糙而居的游牧部落众人围篝火而坐,胡笳笙管奏曲,族中老者嘶哑唱出这歌谣,听来竟是说不出的况味。
未省得今夜得聆,真有恍如隔世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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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平前赴漠北之时,适值胭脂新亡,当时心中的种种况味,又岂止是悲凉二字所能言尽,因此上骤然复闻此曲,前尘往事蓦地泛起,心中凭添酸涩,自腰间解下酒葫芦,喝了几口,只觉淡而无味,苦笑道:&ldo;郭旭,若此际能饮一杯胭脂桃花酿,封平死而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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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旭一怔,知他念及胭脂,正不知如何开解,封平颓然步回房中,背对二人坐于桌旁,举起酒葫芦,又是一通长饮。
第29章反转
郭旭心中暗叹,采玉忽得低声道:&ldo;郭旭,漠北的谣曲,这女子从何学来?&rdo;
郭旭淡淡道:&ldo;我们本对她的来历一无所知,现下至少是知道一些了,不是么?&rdo;
子夜过后,整个悦来客栈一片静寂,只那女子房中孤灯亮盏。
那女子双眉紧蹙,蘸墨的小毫悬于半空良久,复又搁回砚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