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那个小老虎也是可爱模样，没半点凶猛可怕。

说完了，好像又有了干劲，要从景砚手里把针线夺回去。

景砚无奈地点了点头，笑而不语，不动声色地将乔玉冰凉的手都强硬地塞到被子里，一动也不能动。

他原已经将乔玉哄得开开心心，终于到了教训他的时候，&ldo;晚上躲在被窝里动针线，连灯笼都蒙起来了，没有光亮，才这么大点的年纪，就想要瞎了眼吗?&rdo;

乔玉被他吓唬得往后一缩，&ldo;这，怎么就会瞎眼了?&rdo;

&ldo;怎么不会?&rdo;

景砚揉了揉他的后脑勺，掌心满是柔软长发的触感，继续道：&ldo;怎么不会?我从前出宫，见过很多年纪大了的穷书生，还有绣娘，都是眯着眼的，因为他们眼睛不行了，连路都瞧不清，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

他们都是年轻时在夜里用眼太多，老了就这样了。

&rdo;

他将乔玉整个揽到自己怀里，扒开他的眼皮，里面有红通通的血丝，娇气得要命，&ldo;你不是不感觉眼睛干涩，比往常难受。

以后再也不许这样了。

你要是想做什么，要先告诉我，好不好?&rdo;

乔玉被他吓得瑟瑟发抖，生怕往后自己也成了个睁眼瞎，哪还敢用自己的眼睛当赌注，默默地缩回被窝，紧紧地闭上眼休息了。

景砚一笑，敛了敛被角，将衣服搁在一旁的椅子上，又拿开了灯笼，放在悬空的木架上。

灯火微燃，景砚走到门前，合上了门，轻轻道：&ldo;早些睡。

&rdo;

虽然给太子一个惊喜的愿望已经破灭，可乔玉显然还没有放弃练习缝补衣服，典给署送来的份例不够，如果衣服不缝缝补补，漏着风不保暖，很难撑得多冬天。

以后的几日，只要是从御膳房回来，乔玉就会找块阳光最好的地方，又开始在自己那件衣服上练习起来。

他的手脚笨，拿着针线连怎么动手指都忘了，指头被戳了好多下，每戳一回，就用舌头舔一下，眼眶里盛的泪水就多一分，却还抿着唇憋着眼泪水继续小心翼翼地戳下去。

可惜乔玉实在没什么天赋，缝出来的样子还会破破烂烂，歪歪曲曲，和称心教的让人乍一眼看过去，什么都瞧不出的针脚完全不同。

可乔玉昨晚又在景砚面前夸下海口，更何况他想要将太子的衣服缝的好好的。

景砚坐在不远处，余光瞥着乔玉，他不知道一个人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眼泪，却只让自己觉得可爱，而从不会嫌麻烦。

不过片刻，他还是收了书，走过去问道：&ldo;怎么了，不是缝上了吗?&rdo;

乔玉将衣服往自己身边拽，不许景砚再看，又后知后觉，对方其实已经瞧见了，只好实话实说，&ldo;称心，称心告诉我，缝衣服要缝到别人瞧不出针脚，可是我，我没办法，我缝的，就是很明显……&rdo;

缝的看不出针脚，那是熟练的绣娘，或者至少要碰一段时间针线的人才能做到的，那就是乔玉这样两天就能练出来的?

景砚可怜他这几日被戳了无数回的指甲尖，摸了摸凹凸不平的袖子，对他道：&ldo;如果换个法子，小玉不需要缝的让别人看不出来，所有人都看得到就好了。

&rdo;

他牵起乔玉的手，走到屋子里，提笔蘸着鲜红的颜料，在青色石砖上三两笔就画了一朵盛放的小花，&ldo;就缝这个。

又好看，又适合我们小玉。

&rdo;

乔玉有些迟疑，那朵花虽然画起来简单，可是用针绣起来，想必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