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张被撕开的声响从帷帐内传出，王素微微垂下了头。

&ldo;应该就是你先头的那位夫人，谢氏吧？&rdo;陈留说这话的时候，不但没有半点愤恨，反而话语里还含着一抹赞赏。

&ldo;公主明鉴。

&rdo;

&ldo;看笔迹还是新的，应当是谢氏最近写的。

&rdo;陈留嗤笑一声，她拿过侍女奉上的手帕仔细将手掌擦拭干净。

&ldo;谢氏对你也是有心。

从建邺到洛阳来找你。

&rdo;陈留擦完手，将帕子嫌恶的丢到一边，&ldo;可是你将这东西给我看，是想甚么？&rdo;

&ldo;……&rdo;王素听到帘内女子发问，微微俯下身来。

&ldo;罢了，我替你说。

&rdo;陈留见到王素那副模样，心中厌恶越发浓厚，比起刘衡来，王素这种假情假意的更加恶心。

&ldo;你是想要我替你决定谢氏的去留？&rdo;

&ldo;长公主……&rdo;王素听着帘内的陈留长公主用说笑的语气此事，他不免察觉到一阵难堪。

&ldo;……&rdo;陈留此刻虽然没有看到王素的脸，但两人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几年，对于王素的性情，陈留还是了解一些。

&ldo;谢氏想要和你和好。

&rdo;陈留慵懒的靠在手边的凭几上，&ldo;难不成，是想要做妾？&rdo;

王素垂下头，袖中的手握紧。

谢氏是什么样的意思，王素当然知道。

所谓并嫡之事，南朝以前也不是没有，而且不是一两件，甚至皇帝还将此事拿到朝廷上和众多臣工讨论。

可是北朝不是南朝，并嫡之事莫说在天家的公主身上，就是在平常贵女身上，也是不可能。

王素不知道自己应该怜悯发妻的痴情，还是笑她的天真妄想。

&ldo;长公主……&rdo;他抬头忍不住想要为谢氏辩解一二，结果话到了喉咙口，陈留长公主的视线如同有实质一般透过那一层帷帐直直的刺过来。

&ldo;我以前也曾听说过，汉人士族娘子给胡人做妾的事。

&rdo;陈留看王素不顺眼，看那个痴心妄想的谢氏更加不顺眼，&ldo;我估计你还没有尝过士族娘子做妾的滋味吧？这次试试又何妨？虽然是原本是妻，但做个妾好歹都是在你身边，也不算埋没了。

&rdo;

&ldo;长公主！

&rdo;王素听到陈留说的话越来越不像样，不禁提高了声量。

里头传来陈留的一声轻笑，&ldo;看来大将军是舍不得谢氏了，那好，过一段时间我便入宫向陛下说明，准许你我和离，到时候你也不再是驸马都尉，也好将谢氏接回来重温旧梦。

&rdo;

&ldo;长公主，臣并无此意。

&rdo;王素听到陈留毫不在乎的就将和离两字说出来，他浑身一震，脑子清醒了过来，当初他这个驸马的位置得来非常简单，但一旦失去了，那么日后再想获得和现在一样的地位，那非常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