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疯狂的冷。

文法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泪，他抓着大门，挠着门板，捶着门锁。

他疯狂地想离开这里，发出凄厉难辨的呼救声：&ldo;救我，救我，姥姥……卞大叔……&rdo;

这声音从门四面的缝隙里传播出去，一波一波回荡在空旷的楼道里，扩大了它的尖噪。

然而每扇关闭的门里，人们都在做着这样那样的事情，偶尔凝神也只是听到被阻隔减弱后的细微叫嚷声。

&ldo;文龙他们三个又在闹的吧?&rdo;卞真用抹布擦着客厅的玻璃面茶几，说完看到边缘上有块脏痕，弯下腰对着哈出一大片白气。

卞忠诚鼻子上架着副老花镜，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阅读木兰剑谱，他嗯了一声，又继续用手比画起手腕的走势。

裤腿冰冷，嗓子已经叫不出声，文法瘫在门前，转过头看着客厅宽阔的空间，电视，椅子，沙发……景象从熟悉慢慢开始陌生，因为晃动，因为模糊，因为冰冷的气息贴近，因为霎时间又灰暗了一层的空气和每一个色调交接，摩擦出殷染的边儿。

恍惚地，脑子里闪过一片光，荧蓝色的，然后是画面，又是光，又是画面。

交替了很多次，最终在一个扭曲难辨的图像中，一切碎裂地飞逝。

他心口麻痹而针刺地一痛，很冷，喉咙里有一口闷堵的气堵在那里，结结实实地，再也没有上来。

周何生听说又出了意外，赶下来正看到卞真柔言柔语地把冯婆劝到自家去。

现场只见到大门口处白线画的人形，像是佝偻着身子，让人不禁想象当时的惨状。

真是多事之秋，意外不断。

这年月是怎么了?他闷闷地立在那里看了许久，也没什么可帮上忙的。

只是脑中不忍地想到早上还看到他们活蹦乱跳，三个瘦高，豆芽菜一般蹿苗的孩子就这么死了?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冯婆遭此凶事可真是大受打击，三个活生生的孙子就这么没了，怎能不让她哭得死去活来?一边在电话里狠狠骂着她那些惊闻噩耗的儿女，一边捶胸顿足却追悔莫及。

&ldo;我怎么就听了你们的?不搬家，不搬家可好，一下三个都没了，悔不悔，悔不悔呀!&rdo;

&ldo;挨千刀的鬼怪啊，你前世作了什么孽投不得胎，却来乱害无辜，我老婆子等着老天报应打你下地狱，刀山油锅，永世不得超生!&rdo;

与此同时，本就有些流言的楼层被她直骂鬼神的诅咒更是引入了惶惶中，而野猫异于往年的数量和叫声，阴森透寒的气氛，总不见晴的天色，统统成了众人口中的话题。

铁行进入这片儿没多久就感觉到了恐慌的味道，他拍了拍大檐帽，理解地说：&ldo;不过一个单元，八户人家，先后死了八个人了，这个比例实在吓人。

&rdo;

&ldo;还没人知道后几个死者身上也有手印的事情，不然才热闹呢。

&rdo;吕天想着皱起眉说，&ldo;铁队，这案情越来越古怪了，文法的手印在左胸口位置，死于心脏猝死。

文龙和文虎死于溺水，手印在脖后。

虽然都是可致死的正位置，可光是一个掌印按在胸口就能导致心脏猝死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