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居室的格局，站在门口一眼看尽，他的房间门口立着两个行李箱，莫妈妈费劲地把箱子推到门口，指着说：&ldo;你常穿的衣服鞋子都在里面，还有一些你乱七八糟的东西。

写个地址我，大件的寄过去。

床褥被絮我没功夫弄，你自己看着办。

&rdo;

莫妈妈心烦气躁，提高音量，&ldo;站着干什么，把东西拎了快走。

&rdo;

说着她侧过脸，掩饰泛红的眼。

莫沫手足无措愣在原地，小时候被莫妈妈遗留的恐慌席卷五脏六腑。

那时候他不懂，以为被妈妈嫌弃，所以拼命忍着眼泪，一遍遍告诉自己要不能哭要懂事，妈妈才会接他回家。

回了家就不会担心受怕，妈妈对他无微不至，怕他冷了饿了，一起看动画片，给他讲故事，哄他睡觉。

&ldo;哭哭哭，就知道哭……我怎么、怎么生了你!&rdo;

莫沫狠狠勒过眼睛，&ldo;妈，我不走，你不要赶我走。

&rdo;

两人这一番争执动静不小，对面的住户打开门好奇张望，莫妈妈一把合上门。

她全身卸光了气力，扶着桌沿坐下。

莫沫膝行两步，被她一脚踹开，眼泪流得更凶了，却憋着气，不敢发出声。

他从小就容易哭，比小女生还脆弱，亲戚朋友但凡说一两句妈妈不要你的玩笑话，眼泪就跟泄洪似的往下淌。

他又不像别的孩子放声嚎啕，哭得人尽皆知，叫所有人来哄。

他哭了就流眼泪，不敢大声抽泣，紧紧咬着嘴唇。

因为一点玩笑话就受尽委屈，这副模样，大人总不爱看，觉得这个小孩一点都不好玩，不可爱。

只有妈妈抱着他，哄着他，擦干眼泪鼻涕，轻声细语不厌其烦说不要怕，妈妈在这里，你是我的心肝宝贝。

现在连妈妈也不要他了。

&ldo;你这样子，我也不指望你了，那我把话说明白。

&rdo;莫妈妈深吸一口气，遥遥望着窗外的虚空，楼梯间里传来娇声娇气的催促，&ldo;奶奶快点，奶奶快点。

&rdo;

一阵咚‐‐咚‐‐沉重的足音后，莫妈妈开口道：&ldo;我不是第一次看到你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了。

&rdo;

见莫沫惊讶呆滞，莫妈妈自嘲笑了笑：&ldo;你的模样随我，性格却像你爸爸……不然怎么生出你这个东西。

&rdo;

莫沫一震，无意识道：&ldo;爸爸?&rdo;

莫妈妈主动提起这两个字的次数寥寥无几。

&ldo;父亲&rdo;&ldo;爸爸&rdo;这样的字眼，对于莫沫也只不过是一种称呼，经常听身边的同学同事嘴里说起。

莫妈妈指了指门口其中一个行李箱，&ldo;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也觉得藏好了?&rdo;

莫妈妈再说：&ldo;上次我给你送周庆的东西，你以为我上车就走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