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清静，老夫人闭着眼过了好半天，才出声问她：&ldo;是在大长公主府碰到了什么事吗？为什么到现在也没话说？&rdo;

蕙如放下美人锤，看着老夫人，过了半晌才轻声说：&ldo;是有事，只是不知道要如何对祖母说。

&rdo;

老夫人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ldo;大长公主……她带我去见了一人。

&rdo;蕙如斟酌着将李晟的事说与老夫人听，&ldo;并非私下相会，大长公主一直站在我们中间。

世子说，他想娶我为妻。

&rdo;

老夫人越听越惊，脸上的困倦之意早已烟消云烟：&ldo;宣王世子如何会认得你？&rdo;

&ldo;头回子去荣王府时，曾有过一面之缘。

&rdo;蕙如连忙解释，&ldo;那时候和许多家的姑娘们聚在一起，他和嘉陵县主正巧经过，远远地瞧见了一眼。

&rdo;

只是远远地看一眼，怎么会相中蕙如？

知道老夫人心中的疑虑，蕙如跪了下来：&ldo;有一事一直瞒着您，是孙女的不对，不过因为世子再三叮嘱不可以让人知晓，所以孙女一直瞒到现在。

&rdo;说着，便将李晟入伙锦绣坊的事也详细说与老夫人听，&ldo;世人皆道宣王府家无隔宿米粮，是只余空架子的没落户，是以世子不希望有人知晓这事。

&rdo;

&ldo;所以你与他私底下见过？&rdo;老夫人沉下脸来。

&ldo;是。

&rdo;蕙如心中羞惭，低下了头去，&ldo;虽然是嘉陵县主牵线，但毕竟于礼不合，这事也是我太过莽撞。

不过好在世子是谦谦君子，从未近过孙女身前三步，且我们交谈是在县主的院子里，并非共处一室。

事后嘉陵县主也再三跟孙女致歉，说了再不会犯这样的错。

&rdo;

老夫人点点头。

&ldo;他是宗室……&rdo;老夫人蹙着双眉，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ldo;是将来的宣王。

&rdo;

&ldo;是。

&rdo;

老夫人默然良久道：&ldo;我没想到，这些事你会一一都跟我说。

&rdo;

蕙如抱住老夫人的膝盖，将头枕在上面：&ldo;在蕙如心里，祖母是我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

祖母一切都是为了我，蕙如能有今天，是祖母所赐，本来就不应瞒着您。

我也……我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rdo;

老夫人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说：&ldo;你有这份孝心就够了……&rdo;

原本想等选秀之后便要找人去与莫家说亲，没想到蕙如会被封县主。

别说莫黎此时身上还没有功名，便是考上了，只怕也不能配婚县主。

宣王世子是皇室宗亲，身份何其高贵，更难得的是，虽说皇后是他的亲姨母，但宣王府既非太子一派，亦非二皇子一党，在朝中是个散人，皇上也格外优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