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渊的心伴随着自己爷爷说出的话沉了下去。

他们家的人将霍睫的事守口如瓶，前几年在老爷子身体不好的那段时间里，他们也是瞒着的，但他们都知道，这件事瞒不了多久。

许是出于赎罪吧，当年轻稚嫩的小姑娘离开后才知道珍惜才知道痛心疾首，所以霍渊心里压根一点动容都没有。

“嗯。”

旧事再次被重提霍渊的嗓音哑得厉害。

年少轻狂时他觉得没什么好失去的，既然家里两方人都在争他抢他，原因还特别可笑就因为他是个男孩子，所以他就选择离开两方都不选，可他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最爱的妹妹，他们居然一点都不关心。

而他鞭长莫及，虽然能用通讯手段来陪伴着她，但那点关心杯水车薪，所以她们两家都是刽子手包括他，谁都无法得到原谅，纵然事后都在疯狂地谴责自己。

“我们家这件事不能曝光，但该偿的血债我们也不能放过，那孩子叫岳昀是吧？”

说罢霍荣从助理手中接过平板拿出岳昀的各种信息摆在霍渊面前，他轻嗤，“生得倒是幅多情样，难怪我们家阿睫迟迟忘不掉。”

“血债血偿？”

霍渊有些迟疑地吐出这几个字。

他的妹妹到底是死于网络暴力还是家庭冷漠还是男朋友对她的坑害呢？

霍荣看到霍渊那轻蔑的模样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因为在霍睫去世时他几乎是跟霍家断了联系的，他觉得他们也是恶人。

“霍渊！”

霍荣掷地有声地喊了他一声，拐杖敲击在地上十分用力。

没错，他是那个恶人。

可他对于自己的亲孙女儿也没有漠视到陌生人的程度啊，每逢谈起他们这对孙子孙女他对谁都是赞叹有加的。

若不是自己的儿媳妇动用关系非得把霍渊要回去，他也不会那么横行霸道，霍渊是他家的独苗儿啊！

想着想着霍荣眼尾出含着眼泪。

当时的他是这么想的，如今他是后悔得要命。

“你既然都知道是岳昀害得我妹妹，你怎么不找人家去算账呢？”

霍渊说这番话的时候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些机械性。

因为这些年自己往自己身上扎得刀已经太多了，所以早就练就了他无坚不摧地强心脏，他步步紧逼，“因为你知道这件事不止是他的原因，更多的还有你我，我爸跟我妈的原因对吗？”

把这颗炮弹彻底扔到自家老爷子的怀里，被气到脸都快红了的霍荣狠狠地用拐杖揍了揍霍渊的背脊。

被挨揍的霍渊背脊挺直，因为他对这样的家庭教育太熟悉了。

洗完澡换了身衣裳从楼上兴匆匆走下来看见霍渊被揍了的阮明姝：“……”

霍荣余光看见有位姑娘从楼梯上走下来他狐疑地望了眼霍渊，心里正盘算着他家小子这不仅跟他呛声还私生活混乱？

顺着自家老爷子的视线往楼梯间望去，霍渊不由得闭了闭眼眸，不是说让她在楼上等着吗？

怎么挑这会儿就下来了，看到这么凶巴巴的老头儿还不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