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极，脑中却又一阵晕眩，白非连忙走过来，站在床前，低低地说：&ot;慧妹，你醒了。

&ot;石慧眼帘上，泛起两粒晶莹的泪珠。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话，这时候，世间所有的字辞，都无法表示出她想说出的话，房间里一片宁静，呻吟声她也听不到了。

天气多美，生命毕竟是值得留恋的。

另一间房里，有两个历尽沧桑的老人，一个躺在床上，另一个坐在床边，在他们之间，往日的仇怨，却似乎不再存在了。

千蛇剑客额上包裹着的白色布条上，有鲜红的血迹，他躺在床上，望着坐在床侧的司马之一——那他曾经以极不光明的手法，拆散人家夫妻的人——心中不禁更是感慨不已。

&ot;司马兄，你——&ot;他叹着气，停顿了一下，又道：&ot;若是换了我，我一定不会如此做，也许——&ot;他不安地一笑，又道：&ot;也许我还会乘着你危急时，将你置于死地，唉，数十年来，只有我邱独行对不起你，而你却——&ot;司马之微笑着打断了他的话，说道：&ot;以前的事，忘却也罢，我们一日为友，就该终生为友，人非圣贤，谁能没有过错呢？&ot;宽恕，对于一个自知犯罪的人来说，是一种最大的惩罚，邱独行脸上现出一种痛苦的绞痛，那和他已往安详的笑容绝不相同。

正文第五章云龙入云（2）

&ot;昔年的事，嫂夫人知道了真相吗？&ot;邱独行缓缓说道，司马之默默摇了摇头。

邱独行闭了眼睛，沉思了半晌，道：&ot;解铃还须系铃人，司马兄，小弟发誓要将嫂夫人寻回，把此事解释清楚——&ot;他长笑一声，又道：&ot;反正我辛苦筹划的干蛇会，被这么一搅，也开不成了，以后——&ot;他又长叹一声，慨然说道：&ot;小弟就随司马兄浪迹天涯，一面寄情山水，一面寻访嫂夫人的下落，至于灵蛇堡以后的事，就交给入云去办好了，这孩子文武两途都来得，将来成就恐怕还在你我之上呢。

&ot;他一顿又道：&ot;还有那云龙白非，也是武林中的异才，唉，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都老了。

司马之始终留意地倾听着，脸上也露出感动之色，突然道：&ot;天赤尊者的那几个弟于，所用的究竟是什么火器，怎么如此厉害？&ot;邱独行沉吟了半晌，道：&ot;我曾听说异邦有一种极厉害的火器，叫做天雷神珠，威力比西姚家铺火神姚肴的霹雳神火箭还要强上数倍，看来他们所用的就是此物了。

&ot;门外有人轻轻咳嗽一声，邱独行道：&ot;进来。

&ot;门帘一掀，岳入云走了进来，但整洁的衣衫，此刻满沾着污秽，上面还有些被硝火所烧而生的破洞，但神采照人，目光炯然，那种俊逸英挺的样子，丝毫未因衣衫之破烂而减色。

他郎声道：&ot;弟子该死，天赤尊者的十二个徒弟，还是让他们跑了两个。

&ot;他缓了口气，又道：&ot;弟子昨夜费了一夜时间，捉住了九个，但他们分头而奔，弟子实在是尽了力了。

&ot;邱独行点首道：&ot;这也难为你了。

&ot;双眉一皱，冷意又复森然，接着道：&ot;你将那九个和尚，暂且押起来，等到群豪伤愈，再公议如何论处他们。

&ot;他怜借的望了他那钟爱的弟于一眼，又道：&ot;你也大累了，好生去休息吧。

&ot;岳入云颔首去了，司马之赞道：&ot;你的这位高足，的确是人中之龙，可惜我就收不着这样的好徒弟，难为你是怎么物色到的？&ot;。

邱独行笑道：&ot;你的那两位千金也并不逊色于须眉呢。

&ot;忽然又道：&ot;另外一个乔装为男子、肩头受伤的少女又是谁呀，看样子，和那云龙白非倒像一对爱侣哩！

&ot;沉吟了半晌，他又道：&ot;依小弟看，她和那个瘦小身躯、在天赤尊者身上暗中施了毒的汉子，必定是一路的。

&ot;司马之一拍大腿，道：&ot;这就对了，那小瘦子必定是女扮男装的，一定是石慧的母亲，无影人丁伶。

&ot;邱独行惊&ot;哦&ot;了一声，道：&ot;怪不得那人轻功高绝，下手又狠又准，无影人传名江湖也有许多年了，听说她后来嫁给武当剑客石坤天了，想来那少女，就是她和石坤天所生的女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