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反驳，可事实远比言语来得真切。

陆小凤已经闭着眼睛坐等一场刀光血影了，可他等了许久也没有等来，最后只等来西门吹雪的一句话：&ldo;谭昭，你该学剑的。

&rdo;

语气，竟是前所未有的可惜。

谭昭却觉得一点儿都不可惜，于他而言他学剑、学刀、学鞭子都无所谓，倘若学剑会让人变成这样，那么这剑便不学也罢：&ldo;是吗?我觉得我没什么学剑的天赋。

&rdo;

&ldo;那你觉得，我该如何?&rdo;

&ldo;这个你最该问的，难道不应该是你自己吗?&rdo;

西门吹雪听了不置可否，他当然时刻自省，也日日锻炼剑心，他学剑之诚江湖找不出第二人：&ldo;倘若问无所答呢?&rdo;

谭昭就开了个口：&ldo;那就入世，放下你的剑，问一人不得，那便问千人万人。

&rdo;

陆小凤倒抽一口冷气，他低头去看小祖宗，却不知何时西门睿已经睡着了，歪在他的手掌里，他生怕冻着孩子，将身上的斗篷解下来盖上去，随后……便暴露了他的位置，或者说是那边的两人终于不想再让他听下去。

陆小凤抱着孩子尴尬地笑了笑，随后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少了人听壁脚，两人也随性了许多，谭昭甚至坐在了沙丘上，这漫天的黑夜与黄沙能将人的绝望都挖掘出来，却也美得惊心动魄。

&ldo;你怎知我没有入世?&rdo;

&ldo;这个简单!&rdo;谭昭捡着一枚小石头扔到远处的沙丘上，那沙丘一下便将石头吞没：&ldo;眼下就有一个现成的老师。

&rdo;

&ldo;谁?&rdo;

谭昭想到便一乐：&ldo;你儿子，西门睿。

&rdo;

这西域的黄沙漫天能腐蚀人的心灵，同样也能涤荡内心的空洞。

这里有旅客，也有归人，但在这片土地上，盘踞最深的自然是罗刹魔教。

没有人可以撼动它的地位，也无人想去尝试得罪它的后果，特别是三年前与它齐名的飞虎堂连点水花都没泛起就被全面碾压后，西域霸主的地位已经无人质疑。

只要玉罗刹在一日，他便是西域的无冕之王。

陆小凤听完谭昭的打算，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眼神去看待这位好友了，他瞪着眼睛看他，上上下下都看了个遍，终于吃惊地开口：&ldo;谭兄，罗刹教虽然行事诡异，但一旦它分崩离析，你可知道会有多大的后果吗?&rdo;

谭昭当然知道：&ldo;陆小凤，你想错了，这天下之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你怎知合便是最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