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福生心底一惊，却不知底细，不敢多言。

赵谐成知她慌乱，解围道：&ldo;《广陵散》情绪悲慨难当，也不切景。

不如请福生姑娘换一首曲子弹。

&rdo;

沈子忱也没觉出什么不对劲，点点头又问陆福生：&ldo;你会弹什么曲子？&rdo;

陆福生抬起眸子望向沈子忱，笑道：&ldo;君子无故不撤琴瑟，可妾是女子，也没有怎么研究过古琴。

妾的琴弹得不好，公子喜欢听筝曲么？&rdo;

沈子忱点点头：&ldo;也好。

你喜欢什么便弹什么。

&rdo;

古筝悦人，古琴悦己。

既然是故意讨他欢心，当然是筝曲更出众。

陆福生弹的是《长相思》，边弹边唱：&ldo;长相思，在长安。

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

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

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渌水之波澜。

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rdo;

陆福生之前在戏班子里也跟旁的师傅学过唱曲儿，气息吐纳情绪腔调都懂一些，曲子唱的很好。

歌辞凄美，沈子忱听的也十分动情。

不知何时从袖中掏出一只陶埙和上陆福生的曲子。

沈子忱之前并没有学过埙。

只是听说陆福生喜欢，匆忙学了几日。

最开始沈子忱学的是洞箫，因为读了《赤壁赋》：&ldo;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

&rdo;心向往之。

可学了一阵，也只会吹一个《桂棹兮兰桨》。

洞箫温润哀婉、静谧平和，实不合沈子忱的脾气，后来还是改成了张扬欢快、明丽清脆的横笛。

洞箫沈子忱都忍不下去，又如何忍得下去声音更加沉郁含蓄的埙？

沈子忱勉强跟着陆福生的调子吹，埙音全无低沉哀靡之意，音调飘忽。

陆福生听着沈子忱的调子弹，弹着弹着自己调子也找不到了，也就按弦不再弹。

沈子忱正吹的忘情，耳边突然就少了那和鸣之音，自己也愣了一下停了下来，气氛尴尬的诡异。

沈子忱垂着头有些丧气：&ldo;福生，我可能是我太笨了，平白毁了你一首好筝曲。

&rdo;

陆福生道：&ldo;世子不笨，只是世子的性子欢畅，不适合吹埙罢了。

&rdo;

沈子忱笑道：&ldo;我幼时倒认识一个喜欢吹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