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峰向前凑了凑，清楚看到死者脖颈部有几个青色的印记，和手指的样子完全吻合，他又走到另两间房看了看，其中一间是睡房看着很正常，另一间书房紧贴着墙的两边摆着六组书柜，只有一个打开着，翻乱的书丢得到处都是。

他随手拾起一本，《清史稿》，再拿起一本却是《明史》，看看这个书柜中的书，全是明朝和清代的历史类书籍，窗户关着，其中一扇碎了个小洞，王云峰眼睛一亮，戴上手套走到了旁边，窗台上还有些碎玻璃渣，他小心地注视着，慢慢抬起手臂，将手在玻璃上的小洞比了比，刚好可以穿过。

&ldo;小刘，你说是巡警接到报案!就是说，有目击者?&rdo;王云峰走出房间问道。

&ldo;是的!那人正在下面录口供!只是……&rdo;小刘犹豫了一会才说道：&ldo;感觉那人在乱说!&rdo;

&ldo;他说什么?&rdo;旁边的李松插话道。

&ldo;他说看到有支手!&rdo;小刘的声音小了一些，有些女性化的脸庞微低下。

这个刚调到刑侦大队的高材生第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

&ldo;去查查这个张建业有没有什么家人!&rdo;王云峰向小刘道，然后拍拍李松，&ldo;走，我们一起去听听!&rdo;

李松笑了笑，没说话，他知道这个老同学办起案子的专注，要不他怎么叫他&ldo;疯子&rdo;呢!

&ldo;警官，我都说了好多次了!真的，我没眼花!&rdo;一个戴着眼镜穿着斯文的中年人正唠叨着，王云峰向他笑笑，不紧不慢地道：&ldo;好!别急!再和我们说一遍，请详细些!&rdo;

中年人怀疑地看看，似乎从王云峰和李松的脸上看不出什么，&ldo;好吧!我再说一次!&rdo;他抬头看了看楼上，然后向后面退了几步，&ldo;那是大概六点半的时候，我陪朋友在对面喝酒，喝了点我想找厕所，就走这边来了，正好一抬头，就看见一支手从窗户那儿出来，我以为眼花了，还仔细看了看，真是支手，就这么长，&rdo;说着他抬手比划着，看样子就是手腕以上的部分，&ldo;当时就吓了我一跳!然后报了警，真没想到要耽误这么长时间!&rdo;他一脸悻悻的神情。

&ldo;就单一支手?&rdo;李松问。

&ldo;可不，您说多吓人!&rdo;中年人嘴角有些发抖。

&ldo;你喝了多少?&rdo;

&ldo;才喝没一瓶!您是怀疑我喝多了?&rdo;中年人突然明白了，&ldo;我跟您说吧，肯定没多!&rdo;

王云峰想了想，才问道：&ldo;当时你是站着这里吗?&rdo;

&ldo;差不多就这位置!&rdo;

王云峰点点头，向李松看了一眼，李松笑着拉过中年人：&ldo;你给那边留个电话，没准过几天还有奖金呢!&rdo;&ldo;真的?&rdo;中年人半信半疑跟着李松走开。

三月的天虽然六点多已经黑了，但从这个位置确实可以看得很清楚，王云峰抬头看着三层的窗户，慢慢闭上了眼睛。

&ldo;张建业大前年老伴就病死了，家里还有个女儿，也是中学教师，已经通知她了，等会儿就到!&rdo;一宿没睡的王云峰正有些困倦，小刘就冲进了办公室，他手里还抱着一个纸箱，可以看到里面装满了记事本，&ldo;张建业有写日记的习惯，这些是他所有的记录，我挑了几本发现了点东西!&rdo;小刘的声音带着兴奋，两眼红红的，看来这一夜也没休息。

&ldo;先去吃点东西歇一下，等下我们还有的忙!&rdo;王云峰向他笑笑，接过几本日记。

张建业的字写得非常漂亮，日期也排得非常清楚，就算是这一天没什么事情可写，他也会写上几句关于天气的文字，王云峰随便翻看着，心里暗暗佩服。

几页后有一天的日记让他提起了注意，上面是这样写的：

1982年10月28日，天气晴好，早上我又是被那个噩梦惊醒的，都十几年了，难道还忘不了吗?为什么会这样?

字很少，在下面空白处画了支手。

又是&ldo;手&rdo;，是什么意思?王云峰快速向后翻着，发现基本上隔几天就会有噩梦的记录，偶尔也会出现手的图画。

他想了想，走到纸箱旁翻找了起来，发现最早的日记是从1972年开始的，而之前没有任何记录。

那应该还是时期，王云峰思索着，办公室的门被小刘轻轻推开，他手里提着个麦当劳的小口袋，走到桌前他从里面掏出一个汉堡和一杯咖啡，&ldo;王队，你先吃点!那个张建业的女儿来了，老何正在和她了解情况!&rdo;

&ldo;谢谢了!&rdo;王云峰看看表，已经九点多了，&ldo;李松呢?&rdo;

&ldo;他去张建业以前工作的学校去了解情况了!&rdo;

夜里他和李松曾对这个案子进行过分析，首先确定凶手是为了要找些什么东西?可以排除掉钱财，可能和历史类的书籍有什么关系，但能掌握到的线索太少，根本就确定不了什么，而且还有&ldo;手&rdo;的情况，更是让两人觉得离奇。

&ldo;这是王云峰队长!&rdo;老何看见他过来站起身来引见，对面一个清秀的女子也跟着站起来，向他伸出了右手，&ldo;我叫张婷!&rdo;王云峰礼貌地轻轻一握，感觉对方的手冰凉还微微颤抖着，看她脸很白带着哭过的痕迹，五官细致，披肩的长发顺在耳后，大概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ldo;张小姐请节哀!坐着说吧!&rdo;王云峰自己也坐下，注视着她。

&ldo;我爸他一般早上散散步，然后基本上都是看书的!我想不出有什么特别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