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那片东西扯下，正是孔雀翎花钿，有棱有角的东西，一旦失去黏附，就会变得伤人，这一扯，触及了额际的伤口，但，不会疼，仅有一些血，从伤口处渗出，她用手拭去那些血，手心一片殷红，父亲死的那晚，血，应该也流满了秦远楼吧。

扯下这花钿，她的视线落到榻上的另一枚饰物上。

正是，昨晚，他亲自替她戴上的七彩贝壳。

她拿起那枚贝壳，用力地捏在手心，然后，一字一句道：

&ldo;错选了我进宫，是不是很失望?因为，您要承，受多大的心理折磨，才能做出这个决定啊。

可惜，我并不是上元夜您在灯市看到的女子。

我是纳兰敬德的女儿!当您发现这个错误时，所以，赐我醉字为号，对吗?醉，就是罪，对于您来说，纳兰敬德必是犯下您无法饶恕的罪，才让您亲自动手除去他!留我在宫里，是不是每日让您如芒在背，若刺戳心呢?&rdo;

一气说完这句话，她眸内再无一丝的光彩，暗淡，晦涩。

眼前的男子，他杀了父亲!

她的夫君，杀了她的父亲。

从昨晚到现在，经历了太多，知道了太多以后，她再做不到释怀。

&ldo;这种目光背后是什么?恨吗?&rdo;他逼近她，用力地抬起她的下颔，她尖尖

的下颌，在他的手心，被捏出一道浅红的印子，&ldo;不过，很可惜，你的身子已脏了，想要报仇，恐怕，也不会再有机会。

&rdo;

他又开始笑，但这抹笑，在她的眼前，却渐渐涣散开来，模糊成一片。

&ldo;您最好现在杀了我。

&rdo;

接下来的话，她没有说。

不说，他也定能听得明白。

当真相在她眼前，轰然崩塌开来，她看到的，触到的，原来，在之前，一直都是虚幻的。

&ldo;杀了你，只会弄脏手。

既然你玷污了龙脉，这里，就是你最后的归处。

&rdo;

他冷冷说出这句话。

用力地甩开她的脸。

这一甩，他的眼底，是有不忍的。

只是，借着回身，他不会让她看到。

他不杀她?

最后的归处，是让她自生自灭吧?

凭什么?

凭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