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凛蹲在地上逗着闹总，脸上难得挂着淡淡笑意。

她穿着身宽大的毛绒睡衣，和闹总并排，乍看像是一大一小两团毛茸茸的球。

充满了居家气息。

也许未来的某天，他们会就这样生活下去。

想象总是美好的，贺从泽在脑中构造了会儿温馨未来，边切菜边无意问道：&ldo;对了江凛，你为什么那么怕狗?&rdo;

江凛正给闹总顺毛，闻言动作停滞半秒，她若无其事地答：&ldo;我曾经有个很喜欢的小狗，大概在我四五岁那年吧，在路边捡到的，养了半年就死掉了。

&rdo;

&ldo;是病死了吗?&rdo;贺从泽颔首表示可以理解，&ldo;也是，毕竟你那时还小，容易造成阴影。

&rdo;

按照惯性思路，他理所应当将事实认为如此，而江凛却摇了摇头。

&ldo;不是。

&rdo;她道，表情平淡：&ldo;是被人从阳台丢下去摔死的，就在我面前，最后还是我亲手埋掉了小狗。

&rdo;

贺从泽浑身巨震，他手一抖，刀锋便划过指尖，血珠涌现。

他恍若未见，蹙眉回首看向江凛。

是该说她语不惊死人不休，还是该说她的经历太过艰难?

江凛虽未提及那个人是谁，贺从泽却隐约猜出来，正是她的父亲。

在一个心智尚未成熟的孩童面前，做出这种行为……何谈&ldo;家人&rdo;，就是&ldo;人&rdo;也算不上。

难怪她如此惧怕狗，难怪她总是噩梦连连，原来所有都归咎于她黯淡的过去。

&ldo;可能有点反社会。

&rdo;江凛的语气仿佛无所谓似的，她淡声：&ldo;不过，&lso;反社会&rso;这个词的确适用于我童年所受的教育……并且我也没能反抗，活成个乱七八糟的样。

&rdo;

她将自己撕碎，仿佛都只为娱乐。

贺从泽心头一阵酸涩。

他当真想要回到二十多年前，抱紧那满怀心事的女孩，摸摸她的头告诉她，你这个小姑娘已经尽力了。

&ldo;这世界上所有的努力和童真，都值得被重视。

&rdo;贺从泽望着她，一本正经道：&ldo;江凛，能在逆境里成长到现在，你很厉害。

&rdo;

&ldo;你倒会说话。

&rdo;江凛慢悠悠起身，看了眼贺从泽手上方才被划出的伤口，便去卧室里拿了创可贴来。

她上前看了看他的手指，见没什么大问题，便随便清理了一下伤口，把创可贴包了上去，淡淡道：&ldo;小心点儿，贺公子这么矜贵的身子，可不能随便见血。

&rdo;

二人肌肤相触的瞬间，贺从泽发觉江凛指尖泛冷，便轻轻收入手中。

他轻笑：&ldo;在我这儿，你最矜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