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舍得？&rdo;清亮的声音渐渐靠近，莫名驱散了田在念的促狭。

田在念笑了，捂着肚子，笑得接近癫狂，仿佛对方是在讲一个天大的笑话：&ldo;只要王灿阳对一念好，我有什么舍不得的。

&rdo;

&ldo;那就好。

&rdo;清亮的声音飘然远去，音调依然，音色依然，却莫名让田在念的大笑成了对自己的嘲笑。

我舍得啊，喜欢谁，不喜欢谁，又有什么重要的，得不到或许还有期待的美丽，得到了怕是就只剩无穷的批判与质疑吧。

所谓缘，大概就是遇见对的人，所谓分，则是在对的时间。

可惜，缘不够深，所以没有勇气与自信去等待分。

远处，小虎牙和大白牙笑得灿烂；近处，酒窝浅浅干净明亮。

&ldo;铃铃铃！

&rdo;

&ldo;喂，一念。

这么晚了不跟你家灿阳煲电话粥，给我打电话干啥。

&rdo;田在念将电话夹在肩膀与耳朵之间，手里抱着《红楼梦》，坐在床上。

&ldo;在念，你说我和王灿阳能永远好下去吗？&rdo;伴着电音，传来轻轻的声音。

田在念一愣，将书放在腿上，一只手的手指在烫金的书封面上沿着&ldo;红楼梦&rdo;三个字画着圈，另一只手拿着听筒，听到客厅传来的电视声和爸妈的笑声，压低了声音：&ldo;你是真的喜欢王灿阳吧？&rdo;

&ldo;嗯。

&rdo;话音未落，对方的坚定回答已到。

&ldo;如果有一天，你家里发现了，老师知道了，他们逼迫你们分开呢？如果有一天，你们的成绩下降，而所有人都将问题归于谈恋爱呢？如果毕业后你们升入不同的学校，同城却如异地呢？那时你还能坚定喜欢他吗？&rdo;如果那时你还能坚持，那你田一念得到幸福是应该的。

电音还在，那端却迟迟没有回复，田在念就举着听筒，继续看着小说：凤姐笑道：&ldo;给你娶林妹妹过来好不好？&rdo;宝玉却大笑起来。

凤姐看着，也断不透他是明白是糊涂，因又问道：&ldo;老爷……

&ldo;如果我能，我们能永远在一起吗？&rdo;等了许久，话筒那边终于传来了回复。

田在念合上书，揉了揉看久了书有些酸痛的眼睛：&ldo;我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永远，但是我永远支持你们的永远。

&rdo;

又是一阵沉默，两个人，一个县城，隔着千万人家，靠着一条电缆，听着经过彼此的伴着电音的呼吸声，无言。

&ldo;在念，&rdo;

&ldo;嗯？&rdo;

&ldo;谢谢你。

&rdo;

&ldo;嗯。

一念，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