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喂?&rdo;对面传来一个尚算有些温度的声音，连带着他的周围都热了几分。

大概是发烧后许久没有开口说话，开口有些艰涩，但他还是清清嗓子用了最常用的开场白：&ldo;在看什么书?&rdo;

&ldo;季老的文集，《老猫》这一篇。

&rdo;

对方的声音很是雀跃，只要聊到书，别的便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ldo;是死亡吗?&rdo;

&ldo;是传承。

&rdo;对面的回答毫不出乎意料，他们看事情的方法总不一样，这和在相似度家庭下长大的不同的他们很像，或者说，就是后者的结果。

两人又聊了几句，在叶思朝也渐渐要将自己本意忘了的时候，对面才冒出来一句：&ldo;就和虎子一样，陈思地也是在等着死亡。

&rdo;陈思地就是那个被控告的学生。

叶思朝沉默一会儿，捏着手机的五指指尖又开始变得冰凉。

&ldo;你又知道了……怎么会一样呢?人与猫寿命就不一样。

&rdo;叶思朝说，他听见对面极轻的一声咔哒，估计是将手中书本放到了茶几上。

估计是又想要开始老师式的开导。

叶思朝为了免得再多花电话费，截断道：&ldo;什么时候有空?&rdo;

&ldo;明天有事，后天，下午一二节后。

&rdo;

&ldo;看来这个月的奖金没了，&rdo;他尾音不自觉地上扬，&ldo;花老师带一餐?&rdo;

&ldo;当然，朝哥肯赏脸就行。

&rdo;

手机的通讯还是没有做到没有电噪的地步，沙沙的声音随着对方的每一个重音有些跳跃。

接着二人又扯了几句，临别时，叶思朝打了个喷嚏，一听对方话头又起，手疾眼快地挂断了电话，却还是被对面抢了半句&ldo;多喝&rdo;。

当年当街甩了花想暮的那个女孩真的没有做错，这人情商比垂死的心电图还不可估摸。

智能手机挂断后没有嘟嘟声，叶思朝还是愣了好一会儿，半晌哑然失笑‐‐最后这个小动作就像是两人之间的游戏。

他不想听对方的絮叨，对方又是那种专门逮着他念叨的。

这次比上次快了两个字，和开始时一样。

叶思朝清楚自己在期待这样一个小游戏，好歹能给冰凉的生活添一些乐趣。

忽上忽下的心情又找到了着陆点，未来一段时间的日子也是有了盼头。

多时，房间里的温度才复又冷下来，墙上的钟还在滴滴答答走，叶思朝是个念旧的人，念的不是复古，钟也只是外头最常见的样式，只是这时候人手一只手机，谁还用钟表?

只是在这种滴滴答答声里，心脏绞得特别紧。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