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转过身去，林凤致忽然自背后抱住了他，恳求道：&ldo;别走，听我说完，夫子，你听我说完。

&rdo;

殷螭不觉身体一震，这几年在chuáng上也不知抱过林凤致多少回，但被他主动抱住，今日却是头一遭，尽管他口口声声都是&ldo;夫子&rdo;，心里想抱的显然不是自己，却也一时不忍甩开。

只觉他抱得很紧，将脸贴在自己肩胛上，这种动作不似qgyu，倒象是有几分撒娇的味道，殷螭蓦地心里酸了起来，暗想：&ldo;他以前难道这样抱过俞汝成？&rdo;

但觉林凤致贴着自己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声音却很柔软，喃喃的道：&ldo;你别再bi我，我就一辈子做你的子鸾，只做你一个人的子鸾，好不好？我什么都能给你，哪怕要我的心要我的命，都使得，惟独这个身体不能‐‐你等于就是我父亲呀，怎么能够乱伦呢？你总说你爱我，为什么便不能清清白白的相爱？你这样我怎么信得过你？&rdo;

殷螭心中大骂活见鬼，忍不住道：&ldo;狗屁清清白白的相爱‐‐你认清楚人，放开手。

&rdo;林凤致伏在他背后，轻声的苦笑，道：&ldo;我认你认得太清楚，你嘴里说爱，其实也就是要泄那点yu，你纵使被我bi迫恳求，口头答应了我，心里那点yyu念头也去不掉。

你还不及他坦率呢‐‐他坦白跟我说，要身子最实惠，心是狗屁，一文不值‐‐你和他骨子里不就是一类人么？&rdo;

殷螭愕了一愕，才明白林凤致口中说的这个&ldo;他&rdo;，原来却是自己本人，那句什么要身还是要心的结论，原是自己说过的。

这等光景颇是诡异：他明明抱着自己，却在和想象中的俞汝成说话，说话也就罢了，偏偏又要扯上自己来。

心里一时也不知是憋闷还是愠怒，拉开他抱持自己的手，转身和他面对面，烛光下却见林凤致痴痴的向自己笑着，眼中一股伤心的神气，继续说道：&ldo;所以，你要的是没有心的林子鸾，只要让你爱‐‐满足你的yyu‐‐便好，我不是啊。

我林凤致虽然这颗心一文不值，却是自己的，有分寸有主张的，你不拿真心来换，换不着的。

&rdo;

他仰起脸，将额前散发甩到后面去，凄然笑道：&ldo;我娘说过的：我便是自甘下贱要给男人睡，也不能跟睡过娘的男人！

别说我一直将你当父亲，就是能够忘记这师生纲常，也不能乱这继父子的伦常！

母子两代都跟一个男人，是畜生才做得出来的悖乱勾当，我不能‐‐我同你反复说过，你为什么便不能稍微有一点点明白，一点点尊重我的意思？反过来，你竟记恨我娘，以为除掉她就没有事了……你太狠毒，太专断！

你亲手把我们推上了绝路，你知不知道？&rdo;

殷螭实在听不下去，沉着脸道：&ldo;他知不知道都无所谓，反正你们都已经完了。

我看你还是乖乖挺尸去罢，别唠叨个没完了‐‐今晚你实在闹得太过分，等你明天醒过来，我再找你算总帐！

&rdo;

林凤致惨笑道：&ldo;是啊，已经完了！

娘死的时候，我设局害你的时候，我们便彻底完了！

你手上有我娘的血，我手上有你全家的血，我们怎么能善罢甘休？怎么能讲和？&rdo;

殷螭皱着眉头打算赶紧离开这个唠叨不休的醉鬼‐‐料不到林凤致酒品如此之差，喝醉了便连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说出来，还幸好没听见自己最不想听的话。

虽然他脸上那股心碎神伤的模样，也让自己非常不慡，竟暗暗感到一种类似嫉妒的不悦。

可是林凤致却不肯放他离开，他刚撒手走出两步，林凤致又扑了上来，这次却是直接扑到他怀里，语声哽咽，叫道：&ldo;夫子！

&rdo;殷螭忍不住发火，向外推道：&ldo;鬼才是你夫子，滚开！

&rdo;但林凤致这回抱持极紧，他连推了几下竟没有推开，再一用力，反而将自己也带了个趑趄。

只觉林凤致身躯颤抖，显然激动已极，喃喃道：&ldo;不错，我们已经完了！

走上绝路便再也不能回头了！

你可以忘怀血仇，我也决不能够的‐‐可是，为什么还要这样？为什么一切都彻底结束了，却还这样？你毁了我的身，还要毁我的心！

我……我……&rdo;

殷螭一颗心陡然往下一跌，全身竟不由自主的一凉，知道自己最不yu听见的话，便要由他说出来了。

林凤致伏在他肩膀上，两人贴得极近，殷螭几乎能感觉到他急速的心跳，而他这个拥抱又是如此之紧，紧得差点让自己窒息，好似用尽了一生的力气，却又充满了一生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