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凤致这几天被他的话震惊得已经够了，本已觉得再怎么样都可以处变不惊，可是这句话，到底还是将自己又震了一震，停下手中的事，道：&ldo;我说的？我……什么时候说的。

&rdo;虽是问话，语调却殊无询问意。

殷螭发热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点，尴尬笑道：&ldo;是你自己说的啊，你那回喝醉了……将我当作老俞，亲口说的。

&rdo;他看见林凤致侧面的脸颊渐渐变白，有点担忧，于是自躺的地方费劲撑起伸手去抚，安慰道：&ldo;你那回肯定是醉话，我也没当真，没往心里去……你看我都一直不提起。

&rdo;

林凤致只是出神，半晌喃喃的道：&ldo;原来……我当真说过那些话，我本以为是做过那样的一场梦。

&rdo;他侧过头看殷螭，竟然微笑了一笑，道：&ldo;原来梦里的那个人……听我说话的人，是你？我以为其实谁也没有，我就是做梦‐‐你不是见我喝醉，说了日后找我算帐，就走掉了么？&rdo;

殷螭悻悻的道：&ldo;我有那么没qg义？看你醉成那个样子，哭得那么伤心，当然不忍心走，一直照顾你来着。

&rdo;至于其实自己就是让林凤致抱着哭了一场，然后服侍林凤致换衣擦洗的活都是内侍动手，自己根本没沾一根手指，那就索xg不提了。

他本来决定打死也不说这事，谁知发烧烧得糊涂了，居然失口漏言，分明是将小林自称的要与俞汝成相爱再推进一层，不由暗自懊恼。

可是既然说出来了，收回不得，还不如索xg再说个痛快，于是道：&ldo;你醉梦里错认的，可不就是老俞么，还说什么&lso;以为其实谁也没有&rso;？&rdo;林凤致道：&ldo;我醉梦里面……其实模糊知道，听我说话的决不会是他。

&rdo;他笑容微带凄惨，轻声又道：&ldo;若是他真在我面前……就算醉了，就算糊涂了，我也决不会说那一番话。

&rdo;

殷螭酸溜溜的道：&ldo;说不说有什么要紧，反正你心里爱他。

&rdo;林凤致摇头道：&ldo;不，我决不能爱他。

&rdo;殷螭道：&ldo;那当然，你们早就完了‐‐你苦苦爱他作甚，还连来生都许了！

你就这般喜欢痴心？&rdo;林凤致声音有些茫然，道：&ldo;我不知道……我不能爱他的。

&rdo;

他心里似乎甚是混乱，殷螭连着又说了几句酸话，林凤致只是呆呆的不做一声，隔了良久，才道：&ldo;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你知道么？我对他的感qg‐‐看见他的qg绪，最深的，并不是爱。

&rdo;殷螭道：&ldo;那就是恨了‐‐也不出奇，你们如今是生死仇人。

&rdo;林凤致道：&ldo;也不是恨‐‐是怕，非常怕，怕到骨髓里。

&rdo;

这句话大出殷螭意外，奇道：&ldo;为什么怕？你跟他争斗成那样，还想决战来着，怎么会怕？&rdo;林凤致苦笑道：&ldo;赌生死的时候，看不见他，我可以不怕；可是一见着他，我真的怕极了‐‐大约就是因为我一直将他当父亲罢，天下哪有不怕父亲的儿子。

&rdo;

殷螭想想也觉有理，道：&ldo;对，我小时候也挺怕父皇的‐‐可是他毕竟不是你父亲，而且还跟你……呃，qiáng迫你上chuáng了，还算什么父亲？&rdo;林凤致道：&ldo;那是乱伦！

&rdo;殷螭不以为然，道：&ldo;乱不乱伦，做起来不都一样‐‐我看是他做得不在行，把你吓着了罢，哼哼，你不是说他只能教你痛么？哪及我……&rdo;他颇有想自我chui嘘的意思，然而想想拿不在行的人来跟自己比较，委实掉价，心里又觉泛酸，于是便打住了。

幸好这时林凤致正在茫然失神，也没有恼他的龌龊言论，过了半晌道：&ldo;若是我们不幸被乱贼捕获，你最好立即杀了我，千万别让我活着落到他手里。

&rdo;殷螭当然先满口应承：&ldo;放心，我怎么会让你落到他手里？&rdo;隔一会儿倒又想到别处，于是问道：&ldo;就算不小心落到他手里了，又能怎样？他那么舍不得你，多半不会杀你罢？最多不过是又qiáng迫你跟他做‐‐反正你们都做过三次，左右都是失身给过他，再多几次又能怎么样？&rdo;

林凤致脸色颇是难看，倒没有骂他龌龊，只是狠狠瞪了一眼便转头，殷螭拉住他衣袖，笑道：&ldo;我烧糊涂了，别着恼！

我当然不喜欢你又去跟他，绿头巾有什么好戴的‐‐不过说实话，若是万一倒霉被抓了，我宁可你送我绿头巾，也万万不能见你死掉。

你是男人，也没什么贞节牌坊可竖，这些事就别太迂腐了。

&rdo;

他满口胡柴，林凤致直气得脸色发黑，摔开他手道：&ldo;同你有什么关系？别来缠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