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儿发愁。

年级两千号人，这次考试她排在三百多名，班上前十五，不算好也不算坏。

但是……

她数学没及格。

倪歌捂住脸。

&ldo;咦，倪倪。

&rdo;孟媛恰巧也在看成绩单，语气很关切，&ldo;数学老师有没有找你谈话呀？&rdo;

倪歌有气无力：&ldo;找啦。

&rdo;

&ldo;哇，那看来我不是一个人。

&rdo;孟媛有点儿窃喜，&ldo;听说不及格的都被单独谈话了，这么多人，不知道会不会叫家长诶……不过你其他科都考得好好啊！

数学一科给你拉下来六十分，啧啧啧。

&rdo;

叫家长……

倪歌猛地停住。

上一次听到这个词，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好像是小学。

她忘记带语文作业，老师不依不饶，把她难得休假的父亲大人请了过去。

在倪歌的记忆里，父亲大人虽然长相模糊，但他在生活里，大多数时候都非常温柔。

所以放学之后，他牵着她的手下楼，一路上，语气也非常和蔼：&ldo;倪倪，爸爸很忙，平时也不太能照顾到你们，妈妈身体不好，平时一直在为你们操心。

你好好学习，让她少操一点心，好不好？&rdo;

小倪歌睁着玻璃珠子一样的大眼睛，看着他。

于是他半躬下身，来摸她的脑袋，&ldo;倪倪，哥哥很让爸爸妈妈省心，你也乖一点，好不好？&rdo;

所以她说：&ldo;好。

&rdo;

‐‐好的，我会听话的，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倪歌突然有点沮丧。

这种沮丧的心情一直延续到午休时间，直到前方带路的容屿忍无可忍，有些不耐烦地打破她低迷的气场：&ldo;跟我一起自习，就这么让你难受吗？&rdo;

&ldo;……没。

&rdo;倪歌舔舔唇，实话实说，&ldo;你愿意把自习室的座位分给我，我还挺开心的。

&rdo;

容屿：&ldo;哼。

&rdo;

他带着她上楼。

高三的小自习室在教学楼顶层，大片大片玻璃落地窗，采光好得令人发指。

他们来得很早，这会儿教室里还没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