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玄英心中泛起苦涩之意，驻足不前。

莫雨捏了他的下巴，道：&ldo;去吧。

&rdo;

&ldo;我……&rdo;欲言又止，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ldo;去吧。

&rdo;莫雨又说了一次。

穆玄英这才迟疑着迈开步子朝岸口走去。

又一次……又一次他把背影留给了莫雨。

小船缓缓离开岸口。

穆玄英一边摇着船桨，一边回身遥望。

那个白色的身影在视线中越来越小，直至最后再也看不到了。

&ldo;莫雨哥哥&rdo;穆玄英轻声呢喃。

一阵和煦细风吹拂，将他的不舍与相思带给了岸边仍久久驻足送别的莫雨。

去往生涧的一路上穆玄英显得过于安静了，话也不多，满心思绪，只晓得跟着迦弥拉走。

有时迦弥拉同他讲话，他只是听一句答一声，好似性子冷淡的是穆玄英，而非跟他同行的那个。

这时的穆玄英才发觉，那些时日像是一场回到儿时的梦。

虽然两人十多年未曾生活在一起，可是重逢之后，依旧熟悉的感觉像是弥补了那一段空白，又或者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空白。

夜晚他可以放下一切戒备在莫雨怀中安然入睡；有人会细心照顾自己的起居乃至梳头穿衣这般微不足道的琐事；可以在莫雨身下坦率地表达自己的情感，感受他所给予的刻骨铭心的热切爱意……

&ldo;你不睡吗？&rdo;迦弥拉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们已走了两日，明天便能抵达往生涧。

此地荒芜多沙丘，并无客栈投宿，两人只得露宿野外。

穆玄英看向迦弥拉，摇头道：&ldo;你先睡吧，我们习武之人一向浅眠。

&rdo;

迦弥拉便合了外裳翻过身去背对他睡了。

四周又安静下来，只听了身前燃起的火堆劈啪声响。

穆玄英毫无睡意，垂了眼半坐半躺地依在一块大石头旁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睡下很久的迦弥拉说道：&ldo;为什么？&rdo;

&ldo;嗯？&rdo;穆玄英不解地看向他。

迦弥拉也不回头，冷淡的声音中有着一丝困惑：&ldo;到百花岛的第一天，摩加罗多提起你堂兄，我便知道了，他是恶人谷的小疯子莫雨。

&rdo;

穆玄英闻言变色，心中充满戒备。

迦弥拉回头看他，问道：&ldo;素闻恶人谷的小疯子杀了很多人。

你这么信任他，不怕他害你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