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死了。

&rdo;李震说，&ldo;动都不动了。

&rdo;

女孩的身体开始流出黄的、黑的污渍。

她变得很臭。

李震后来知道了女孩的名字：邝伶俐。

她是女校学生，十七岁，在教学楼顶留下一封遗书，脱下鞋子压住遗书，坠楼身亡。

她的内裤发黄发黑是因为肛门松脱，所有秽物都被排出了体内。

据说人死之前都会这样，不管死前多香多美，最后都会变臭。

邝伶俐被定性为跳楼自杀，她在遗书中写道，自己在学校受同班同学欺负，实在受不了了，忍不下去了，觉得生无可恋，只好寻死以求解脱。

邝伶俐父母大闹，媒体也跟着狂轰滥炸，学校大门紧闭，谢绝访客，半夜加强人手巡逻，防火防盗防记者。

李震再没能成功翻墙进去过女校，他爸埋汰他说，他命带不祥，去哪儿哪儿就出人命案，只有警局能镇得住他。

李震想想，觉得挺有道理，向上头提交了申请，好好反思了下三个月前处理一起案件时，把一个目击者老师给揍住院的事，他很快复职，被调去一个清闲的部门。

他又是闲不住的人，上班一有空就去翻无头悬案，还把卷宗带回家看，上厕所看，吃饭看，看电视的时候也看。

他爸李天明也是当警察的，又埋汰他：&ldo;李神探有能耐了，又要破什么大案子?&rdo;

李震啃着苹果不说话，从前他和父亲关系不好，近年来才有所缓和，李天明和他说话时，他总爱理不理。

&ldo;有个案子，想找你跟进下。

&rdo;李天明语气软了些许，看着李震说。

李震瞅瞅他，还是不吭气，李天明道：&ldo;想让你去见个人。

&rdo;

&ldo;谁?&rdo;李震警觉了起来。

&ldo;唐光晓。

&rdo;

唐光晓是个罪犯，与一起邪教案件有关，他还是个心理医生，混血儿，高高瘦瘦，他杀过人，许多人，却从不认为杀人是恶行，他能分辨一切客观的事物，比如黑是黑、红是红，只是无法分辨善与恶、对与错，他有情感缺失的毛病。

根据精神医师对他下的诊断书，他被定义为反社会人格，外加精神分裂。

这些诊断帮助他逃过了死刑，李震却从不认为他有病，他只是不知道感情为何物，就像他能感觉到痛，但是并不明白痛是什么。

他知晓，却不知情。

唐光晓现被关押在精神诊疗所，三年前是李震亲手逮捕的他。

李天明突然提出来让李震去见他，李震直截了当地回绝了：&ldo;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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