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妈，这不都让您老人家把话说完了嘛，还叫我说什么呀?&rdo;

小町趁热打铁追问道：&ldo;大娘，您听清那人说自己姓什么了没?&rdo;

&ldo;说了‐‐自称姓段，段祺瑞的&lso;段&rso;‐‐这是那人的原话。

&rdo;

小町猛地记起了严大浦的嘱托，赶紧从布兜兜里拿出了一叠她亲自到二十五号副市长官邸，给那些下人们拍的相片：

&ldo;仲梁兄弟，劳驾你帮姐辨认一下，这里面有没有到你家来过的那位段先生?有没有你哥生前的哥们儿朋友?&rdo;

姚仲梁完全顺从了。

他接过照片一张张地端详着：&ldo;没有。

&rdo;

小町还有点不甘心：&ldo;你看仔细了?&rdo;

老太太又是一声喝斥：&ldo;哎呦，姚家二爷!您瞪大了眼睛，再好好瞧瞧‐‐&rdo;

那声音还真不像是从个老病人胸膛里发出来的，把小町都吓了一跳。

姚仲梁只好又用眼睛过了一遍，结果还是‐‐没有。

小町沮丧地收起照片时，一直呆在边上东张西望没出声的孙隆龙，不知道被触动了哪根神经，突然说：

&ldo;再让小姚兄弟看看，你给客人拍的那些照片吧‐‐&rdo;

小町当时觉得隆龙这个提议可有可无、多此一举。

想了想，还是从包里把舞会上为来宾们拍摄的照片拿了出来……出乎意料的事情，还真的发生了‐‐姚仲梁指着照片上一个英俊出众的青年男子：

&ldo;是这位先生，对、对，他就是到我家来过的段先生……&rdo;

小町和孙隆龙几乎跳了起来：这个半路里杀出来的&ldo;段祺瑞&rdo;，还真就被找到了‐‐他不在副市长府邸的下人当中，却在客人当中!

再多看一眼，小町的嘴巴都咧开了：这不就是那天在副市长官邸的舞会上，自称&ldo;跑龙套&rdo;的英俊男演员么?!还招得那些围在自己身边的太太、小姐们嘻嘻直笑哩……

严大浦派出去的几名警探，也出乎意料地很快就带回了令人大惊失色的反馈‐‐电影公司里凡是看到费阳那幅人像素描的人，竟异口同声地说：

这画上的美女，叫梦荷儿!

当然，那曾是她的艺名。

在行里有过一点儿小名气。

可惜，半年前就已经……割腕自杀了!

难道，这还真是一桩&ldo;白日见鬼&rdo;的奇案不成?

从阴间&ldo;呼唤&rdo;出一个美丽鬼魂的费阳，是三名受害者中，中毒症状最轻的一位。

她藉口自己还是个有课在身的教员，给冯雪雁留了一张告辞的条子，自己一个人悄悄地出院回了家。

自打那天严大浦被气势汹汹的洋大夫给撵出了高级病房，后来倒也知趣儿，他没有再拿什么糟心事情，去打扰人家副市长两口子。

医院这边表面上相安无事了一个星期，大浦却为了说服杨署长释放被关押的下人们，口干舌燥、身心疲惫。

严大浦第一次暗暗地发了一个毒誓：下辈子当牛当马当狗当猫，也绝不再当这个鸟探长了!

当然，站在杨署长的立场上，堂堂一方治安官的眼皮子底下，竟就有人公然挑战官方与法律。

警方若不在那些小仆人小杂役之流的身上，查出个三六九来，难道还能去严审那些不是&ldo;权&rdo;便是&ldo;贵&rdo;的老爷、太太、少爷、小姐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