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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只要阿蝉能醒来,那便什么都值得……&rdo;
杨戬,她的二哥,她在这世上的至亲,在他十五岁那年去了一趟昆仑,做了一件对他来说值得的事。
何为值得。
他付出了同等的代价,而有多重,她不知。
&ldo;你……想要知道真相么?&rdo;
地脉深处,明明灭灭的杂乱之声逐渐清晰,拼成了一句话,接着,是第二句。
&ldo;想要真相不难……只要你……记得……&rdo;
‐‐记得什么
&ldo;……记得‐‐恨!
&rdo;
‐‐为何是恨?
&ldo;世人因恨而冲动,因恨而愚昧,也因恨而丑恶……然而,恨是良药,唯有恨,能令人不知满足。
恨别人、恨人间、恨将来,处处是恨,处处不满足,人便因此走到了今天……&rdo;
‐‐没有恨,人也能走到今天。
&ldo;没有恨,人虽存在,却如猪狗。
&rdo;
‐‐心中无恨,又谈何记起。
&ldo;若当真心中无恨,你,为什么会在这里?&rdo;
杨蝉不解,她不语。
她的眼前,就在此身所处之流火中,一团事物腾起,竟是比炎光更盛!
那声音道:&ldo;给你一个机会。
你所欲之物,就在你面前,你敢拿么?即便你敢拿,你敢背么?即便你敢背,又能背多久……&rdo;
她不能回答。
那是她追寻了多年的东西,为什么而找,她不记得了;然而毕竟花费了那么长的时间,那一物近在咫尺时,她犹豫了。
华山地动,便是因此而起,她不能忘记满目的死寂伴着肃穆的残阳,沉入地平。
她为什么要去怜悯那一个个、一群群?若是怜悯,这便是凡人口中的‐‐慈悲么?
何谓慈悲?她这样的人,居然也会生出有些许慈悲来么?
犹疑中,她还是缩回了手。
周遭的絮语阵阵叹息。
&ldo;还是不敢……&rdo;
&ldo;终究……&rdo;
&ldo;时机未到……&rdo;
她睁眼,神识归体。
眼中仍是空茫的黑暗,但是她听得到‐‐
由那地脉深处所传来的絮语,从古至今,从未断绝。
那是地脉对于这人间的记忆,一旦镌刻,便铭记在心。
湍流地脉,养着龙息。
华山的地气,正愈聚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