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谁是董先生？&rdo;杨蝉耐着性子听他说了一串，问道。

&ldo;是……我在私塾的老师……&rdo;他把想说的说完，气势又萎了。

&ldo;你……今年几岁？&rdo;她又问。

&ldo;十岁……&rdo;

&ldo;十岁！

&rdo;杨蝉感叹道，&ldo;十岁就这么迂腐，将来还得了？&rdo;

&ldo;这是迂腐吗？这是人世间呀，董先生说，作为一个人，宁可不读万卷书，也要先学会做人、做个好人！

&rdo;

&ldo;这一堆大道理令我想到一个同样迂腐的人，&rdo;杨蝉感慨道，&ldo;若有一日能得脱困，我还真想去会会你那个董先生……&rdo;

刘玺故作老成地叹道：&ldo;先生说，他也不是什么完人。

他爱看书，会教书，书上的道理他都明白，可自己愿意施行的却很少。

所以他总说他很失败。

他最起初有两名学生，不过其中一个被教坏了……他和我们说，希望我们不要成为他那样的人，也不要成为那个被他教坏的人……&rdo;

&ldo;他有说过，那个被教坏的，是怎样的人吗？&rdo;

&ldo;那倒未曾提起，只是一说到那个人，先生都会沉下脸，好半天不吭声。

&rdo;

杨蝉闻之，也沉下了脸，不吭声。

刘玺惊讶道：&ldo;哎呀！

就是你这神情，真是一模一样……&rdo;

&ldo;罢了，说说你吧，&rdo;杨蝉转开话头，&ldo;既然你这么崇拜董先生，怎么，今日没有上私塾，倒跑到山里来了？&rdo;

&ldo;先生说，家中有事，要回家处理，所以放假两个月。

&rdo;刘玺老老实实地说。

&ldo;你住在这附近？&rdo;

&ldo;姥姥和姥爷住在山下，母亲常带我回来探亲……这华山我自小就常爬，可熟了！

&rdo;

&ldo;可听你口音，不像本地人。

&rdo;

&ldo;是的，&rdo;刘玺道，&ldo;先父是浙□□田人士，目前家母带我在扬州经商……&rdo;

&ldo;哦，那便不会在此久待了。

&rdo;

&ldo;放心，我还能在这里待一阵子呢！

&rdo;刘玺快活地说，&ldo;我觉得你并不是穷凶极恶的妖魔，今天天色不早了，明天我还能再来找你玩吗？&rdo;

&ldo;你不觉得我凶恶，是因为你没见过我杀人！

&rdo;

&ldo;那你现在被锁着，能杀什么人？&rdo;

&ldo;……&rdo;

&ldo;你不能，还与我交谈，说明你已悔过，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