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久违的声音，杨婵猛地转过头，怔怔地看着他。

&ldo;对不起，是二哥无能，才让你受了这么久的苦。

&rdo;杨戬走来，声音低沉，&ldo;二哥从来没有告诉过你真相，是怕你会影响沉香的心志，若是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暂无性命之虞，他又怎么肯好好修行？又怎么能够率领众人推动天条的改革？&rdo;

沉香：&ldo;是啊娘！

虽然我确实吃了很多苦，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不是吗？&rdo;

杨婵手指在地上撑了撑，在沉香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

华山里的光线总是不甚清晰，她每一次见他，好像都看不清楚他的真正面目，如今风云将散，天光乍现，她才惊觉他的脸颊比从前更瘦削冷毅了些，眉眼间的风霜之色也更重。

&ldo;二哥！

&rdo;泪水夺眶而出，&ldo;我一直在想，你怎么会这么对我，你怎么可能这么对我……&rdo;

她掩面道：&ldo;我这十六年来，一直在想，我的二哥是司法天神，我自己却犯了天条，我让他那么难做，是我对不住他……可是我又想，为什么他明明亲眼见到了母亲的苦处，如今却还同样待我，他难道在那个位子上坐久了，就真的忘了过去吗？到底是我错了，还是他变了……&rdo;

&ldo;三妹。

&rdo;杨戬低声道，&ldo;你不要再想了，都过去了。

&rdo;

&ldo;可是现在，我终于知道你要做什么了……&rdo;杨婵泪如雨下，&ldo;你一直都这样，无论多大的事，也硬要一个人埋在心里，不肯与别人分担……二哥！

这些年，你是怎么挺过来的啊！

&rdo;

&ldo;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

二哥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吗？&rdo;杨戬含笑摸了摸她的头，就像一千年还是年少的哥哥安慰妹妹一样，&ldo;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我们还得回天庭去处理后续，你在华山之下待了十六年，身体不宜上天，我就让人带你回刘家村，去见刘彦昌好不好？&rdo;

杨婵拽着他的袖子：&ldo;二哥……&rdo;

&ldo;好了，你儿子就在旁边看着，像什么样子。

&rdo;杨戬道，&ldo;人说为母则刚，你怎么还是哭哭啼啼的。

&rdo;

沉香立刻望天：&ldo;我，我没看啊……&rdo;

&ldo;可是在二哥面前，我永远都是你的三妹啊。

&rdo;杨婵擦干眼泪，勉强笑了笑，&ldo;这些日子你一定受了不少伤吧？沉香，宝莲灯拿来，我给你舅舅疗伤。

&rdo;

&ldo;不必了。

&rdo;杨戬道，&ldo;我一切都好，用不着宝莲灯。

沉香，带上你的朋友们，我们现在回天庭去。

&rdo;

沉香：&ldo;啊，那我娘呢？&rdo;

&ldo;我让人送她回去，你放心吧。

&rdo;杨戬转身，朝不远处的妲己微微一笑。

宛如一夜风来，万木逢春。

杨婵吸了吸鼻子，看着逐渐走近的黑袍女子，有些不解道：&ldo;二哥，她是……？&rdo;

&ldo;啊，娘，这是小玉的姑姑！

&rdo;沉香立刻介绍道。

&ldo;小玉？&rdo;

&ldo;对啊，就是我跟您提过的小狐狸，她就在那儿！

&rdo;沉香一指，杨婵顺势望去，看到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子，有些害羞朝她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