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例:UC浏览器、QQ浏览器)
铅笔书屋手机版网址 qianbishuwu.com
他站在朝堂上,披的是甲胄,不是官服,他说:“我军在前线奋勇杀敌,朝中之人却如此胆小怕事,臣有幸去过一次边疆,狼烟烽火,刀光剑影,任何一次龟缩、任何一次辞言,寒的都是万千袍泽的心,谋己之意还请咽回肚子,一切以前线为重!”
当时确实是遭到朝中之人的口诛笔伐,骂他不重民情鼠目寸光,后面还扯到什么结党营私,弄权舞弊。
涉世未深的少年被这一句话就能参到革职查办的功夫望尘莫及。
江御只觉得林析沉是故意为之,但是现在却觉得,他说的是实话。
江御在前线左支右拙,还要为整个安国兜祸水,前方难行,林析沉一语道出了江御不敢言的事实,此后几个月没上过朝。
“他想要暗令也是这个意思。”
江御背对着陈方域含了口酒,脚下不稳颤颤巍巍几步。
良久,始终缄口的陈方域才道:“你走错了路。”
江御刚好又猛灌了口酒,他摇了摇酒壶里所剩无几的酒水。
身后的人道:“你管它叫北伐,他们管它叫西北战场。
一开始已经输了。”
“已经输了……”
北伐和西北战场两个词有着根本上的不同,混为一谈埋没的是江御数不尽的心血。
江御喃喃自语,又像是反躬自问,他忽然抬起头来,坚定道:“那叫北伐。”
“清醒点,雾霭蒙人眼,花语晦人心,自己想想,它到底该叫什么。”
在学堂时,如果有景柳柘保举他,他可以平步青云,登科入仕,吊打尸位素餐的世家子弟,却非要请命西北。
原因很简单,安国经历内忧外患,是没有办法否极泰来的。
说白了,他毅然从军,不是为了什么家国大义,而是为了更好的篡位。
但也是因为这样,他挑起了北疆一线。
江御阴森森地笑了,本高举的酒壶放到了背后,他转身从陈方域旁边擦肩而过,低声道:“我装得像吗?”
言罢,他径直走向墙壁内侧,上面镌刻了一整张安国国土,完完全全覆盖墙面的每一个角落,京城、西北、岷北九营、东三境都可以看见。
江御对着偌大一张国图道:“不重要了,无论是北伐还是西北战场,都是代名词,江山是我打下的,有这一点足够了。”
江御走近,微微踮脚,摸到东北边上的角落,“蒲寄年死在壕阳战,我亲手给立的衣冠冢,我记得是初春,有花有草的,但是那一仗却打在酷寒里,他的马冻的僵硬,在冰河上根本跑不起来,铁甲厚重不轻便,最后一批冬衣送不过去,他死了。”
若不是江御冒险挥师北上,他连块春暖花开的坟地都没有。
随后他的指尖轻轻往西边掠过,不带一丝留念,“这里是最丰润的粮草地,原州,苍州,合州,轻骑的快马就是这里跑出来的。”
他用指腹小心翼翼抚摸再往西的每一个城池,那里都出现过他的身影,他的军姿,他的雄鹰,他的军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