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开门上了车，但是在强风中，他得用两手才能把车门关上。

狂风怒吼着，猛烈地摇撼着这辆厢型车。

&ldo;哇!&rdo;这个小鬼微喘着气，活泼地拨着头发。

他原本用来绑头发的鞋带被狂风吹跑了，现在满头长发全披在肩上。

&ldo;好大的风，真够壮观!&rdo;

&ldo;是啊。

&rdo;哈根说。

他把纸袋放在驾驶座右侧平台的杯架上，然后转动钥匙发动车子。

引擎发出隆隆声响，运转得相当平顺。

小鬼转身向后看，以赞叹的眼光欣赏车内的一切。

车厢内有一张沙发床（现在已折叠起来），一个小瓦斯炉，几个放哈根贩卖商品的贮藏箱，最靠近车后的地方还有一个马桶。

&ldo;还不赖嘛!&rdo;老兄。

&rdo;小鬼说：&ldo;你倒蛮会享受的。

&rdo;他转回来对哈根说：&ldo;你要去那里?&rdo;

&ldo;洛杉矶。

&rdo;

小鬼微笑着。

&ldo;太好了!我也要去那里!&rdo;他拿出刚买的香烟，打了一根出来。

哈根原本已把车灯打开，排档也已打入&ldo;行驶档&rdo;的位置。

但是现在他又打回&ldo;停车档&rdo;，转身面对那个小鬼。

&ldo;在出发前，我们得先约法三章。

&rdo;

小鬼又睁大眼睛，做出无辜表情。

&ldo;当然，都市佬。

&rdo;

&ldo;第一，我通常不让人搭便车，因为几年前我让人搭便车而吃了亏。

也许你会说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不过，我会载你到桑塔卡拉山脚。

就到那里为止。

那里有一个卡车休息站，离高速公路很近，我们就到那里分手，行吗?&rdo;

&ldo;没问题，一言为定。

&rdo;小鬼仍是无辜的表情。

&ldo;第二，如果你真的不能不抽烟，就请你改搭别人的车。

这点你同意吗?&rdo;

在短短一瞬间，哈根看到这小鬼脸上闪过一丝卑鄙、紧张的表情（这表情先前也出现过，哈根几乎敢说这小鬼就只有这两种表情），旋即又回复无辜的脸，就像是从维尼熊世界流浪出来的难民。

他把香烟夹在耳后，两手摊平给哈根看。

当他做这个动作时，哈根看到他的左手臂上有一块刺青，上面刺了几个模糊的字。

&ldo;不抽烟，&rdo;小鬼说：&ldo;我收起来了。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