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公交车上的杜鹃花，你查出什么情况了吗?&rdo;

方岚明显松一口气，连语气都轻快起来，说：&ldo;我第一次看见那朵花，就觉得样子有些奇怪，既不像是照片，也不像是油画。

&rdo;

&ldo;我拍了照片拿回电脑上放大了看，才发现花瓣之上细细密密一层层绣线，是衣服上绣的花。

&rdo;

&ldo;这朵杜鹃花是湘绣。

我拓下花样查了很久，终于在一件戏服上比对到了一模一样的花纹。

&rdo;

詹台侧脸看她，以前就知道她古灵精怪鬼心思多，但倒真的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聪明，能拓下一朵杜鹃花，在网上、在图书馆、在博物馆，满世界地耐下性子查资料，才终于查到花鼓戏的旦角戏服上面去。

放在平日，他早满口甜言蜜语将对方夸上天。

可今天对着她，他的舌头就像打了结，赞赏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微微点了点头，说：&ldo;我前天到长沙，在火宫殿的戏台子上看到你了。

&rdo;

方岚有点诧异，解释道：&ldo;查出是戏服之后，我就加了个花鼓戏爱好协会的微信群，群里组织活动，就一并跟着去了。

&rdo;

&ldo;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不替人家唱戏，人家凭什么借你戏服穿?&rdo;她说得轻描淡写。

詹台好奇：&ldo;你怎么连花鼓戏都唱得有模有样?也是临时现学的吗?&rdo;

方岚却答得含糊：&ldo;我唱得不好，也就学个皮毛。

他们总让我上台，说是因为我扮相好看。

&rdo;

扮相是真的好看，詹台回想起她穿着红裙站在台上，艳光四射容色慑人，底下观众围得水泄不通，都是在起哄夸她漂亮。

方岚犹豫了一下，接着说：&ldo;一开始进这个业余戏班子，只是想多了解一些戏服的绣样，最好还能借出一件来查查。

可是后来跟他们混熟了，倒听了一件挺有意思的八卦。

&rdo;

这些业余的戏班子，当然租不起人民路上的花鼓戏剧院。

好在就在开福寺旁边，有一家废弃多年的老剧院。

一层早都出租给了商铺卖些包子早点，二层却还保留着往日的戏台。

戏台两边夹道零零散散放了几个破旧的玻璃柜子，里面摆了些上了年纪的旧道具，就在门口挂了个博物馆的牌子，进门还要收两元门票。

方岚第一次跟着他们戏班子活动，险些跟门口收钱的老头儿吵了起来。

说是卖门票，却连票根发票都没有，空口白牙一张嘴，摊手就是要钱。

同行的老阿姨赶紧拉住她，劝道：&ldo;你跟他计较个什么哟，半条命入了土，连女鬼都不怕的人，还会跟你这个小丫头讲道理?&rdo;

方岚心头一动，问：&ldo;什么女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