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认得，&rdo;唐应骨目光紧盯着那一小筒竹实，神情却没赤蠡想象的那么惊喜，他的思绪一下子被拉进过往的回忆中，&ldo;我以前生活过的地方也有很多竹子，传闻竹子开花是吉兆，百年罕见，开花之后未必都能结果，而开了花的竹子很快就会枯死……所以竹米更加难得，不是谁都能吃得起的。

&rdo;

他喃喃道：&ldo;我只见过，却没吃过，可他们都不信……&rdo;

第9章竹米

&ldo;夫鹓鶵，发于南海而飞于北海，非梧桐不栖，非练实不食，非澧泉不饮……&rdo;春末夏初的天气于川蜀最是适宜，讲台上的私塾先生面对一群穿着暗蓝色衣服的孩子们，自顾自摇头晃脑地诵着书，前排那些看起来还认真，后面却是已经坐不住了，趁着没人注意小动作不断。

&ldo;练实是什么，一种果子吗？&rdo;角落里一个瘦小的少年歪过身子悄悄问自己的同窗。

隔着条走道的同窗瞥了他一眼，没靠过来，将手里把玩着的纸飞镖展开写了几个字，原样折好贴着桌子咻地一下飞给他。

少年艳羡地摸了摸纸飞镖精巧的边角，小心翼翼拆开：练实就是竹子的果实。

竹子还有果实？他只知道竹笋好吃，嫩嫩脆脆的，炒着吃焖着吃或者烧汤都不错……他忍不住抹了抹并不存在的口水。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他看着同窗要跟个要好的孩子离开，急忙想把纸飞镖还给他，然而同窗只是不在意地挥挥手，显摆似的将腰上别着的精铁飞镖给他看，正要收回去，他的朋友开玩笑抢走，几个人追追打打地跑远了。

少年手里捏着纸飞镖，原地站了一会儿，垂着头走上另一条竹林小道。

正在打理竹林的蓝衣汉子看到他招呼道：&ldo;小娃儿今天又来啦？先去把那边地上刚撅的竹笋捆了送去黑山谷，别磨磨蹭蹭耽误喂幺儿！

&rdo;

他连忙应下，挽了袖子捡起空背篓往里面装竹笋。

&ldo;不是这堆，是石头下面那堆，这堆是送去御堂的。

&rdo;

此时正好有个骑马的高阶唐门女弟子路过，见这边的大汉指使个孩子干活，看不过眼走近了问道：&ldo;这是怎么回事？要帮忙吗？&rdo;

奇怪的是，少年目光一接触到她脸上那银亮的面具，似是被吓到一般，抱着背篓逃也似的跑了。

身后传来叹着气的解释：&ldo;师姐有所不知，这孩子是三年前一位外堡弟子捡来的，没上籍也没入门……&rdo;

他掩耳盗铃似的捂住耳朵，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直到耗尽体力不得不停下来，那声音才像是听不见了。

黑山谷深处他不敢进去，只在竹林里寻到了唐敏，这位年近四十的唐门老大哥照顾熊猫有二十多年了，一向深受大小熊猫的欢迎，唐敏身边站着个年轻高挑的女子，却是黑山谷的主事唐菲菲，两人神色凝重地说着话。

&ldo;南面的竹子开花啷，尽快处理噻，不然幺儿都莫得吃……不要全砍，移几株栽了结米，土要全翻咾……&rdo;

&ldo;若是有了收成，送到内堡，给老太太和各家少爷们尝鲜晓得不……&rdo;

少年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听到什么唐门&ldo;机密&rdo;，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唐菲菲早就发现他了，皱眉道：&ldo;这娃子是？&rdo;

&ldo;是唐家集附近的短工，我招来帮忙的，&rdo;唐敏连忙对少年道，&ldo;辛苦你跑一趟了，这次的笋都很新鲜，你捡几个好的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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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连忙道谢，蹲地上挑了三四个大的拿衣襟包了。

趁他忙着的时候，唐敏暗中向唐菲菲传了几句话，唐菲菲听后脸上微露同情，略一思索道：&ldo;既然如此，这次收拾开花的竹子，不妨多叫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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