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稷忍不住往要升仙儿的人跟前靠了靠，看这人的眉眼口鼻，连着手腕的肌肤上都隐隐泛着光泽，忍不住手痒的上前握住：&ldo;你在挖什么呢？给我看看？&rdo;

路鹤宁抬脸看他，笑了笑，眼睛里也像蕴着霞光。

&ldo;都是些小碎片，&rdo;他把一片扒拉出来的一堆东西给徐稷看，又往后抽手道：&ldo;大概是周围学生埋这的什么东西碎了，再找找周围还有没有了，要不然会有人被扎到脚。

&rdo;

徐稷不舍的放开手，拇指捻了捻，心不在焉道：&ldo;沙滩上有清洁工，回头就一块扫了。

&rdo;又说他：&ldo;小心别划到手。

&rdo;

他嘴上这么说，下手却很快，不多会儿又挖出两块白腻的小瓷片。

路鹤宁一时兴起，把那一小堆的碎片拼了个大概――看样是个空心的瓷质套娃，上面油彩画了个笑眯眯的脸谱，眼线细长，憨态可掬。

路鹤宁微微一怔，跟徐稷一人一半，手捧着丢去了垃圾箱。

回程的路上徐稷有感而发，边开车边慨叹道：&ldo;我当年的头笔钱就是靠捣鼓套娃挣的，那时候十年前，这东西江城不多见，我就跟着人去东北进货，当二道贩子，回来就吹说这儿个是俄罗斯滴，老毛子手里进的外国货！

还真有人信，还有外地的从我手里买了，回去到到商场里摆。

&rdo;

路鹤宁笑：&ldo;你还真是厉害……&rdo;想了想又道：&ldo;我以前也收到过一个，说是俄罗斯产的，七层的木娃娃，我放床头上好久，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没了，也没敢跟人说。

&rdo;

&ldo;没就没了呗，再买个，&rdo;徐稷想了想，突然问：&ldo;谁送的？&rdo;

&ldo;那时候的……男朋友。

&rdo;路鹤宁低着头笑笑，&ldo;没了就没了，再买个跟原来的哪能一样。

&rdo;

徐稷哦了一声，没再接话，不多会儿他降下车窗，傍晚的暖风徐徐吹进，路鹤宁心头的一阵阴霾似乎被这晚风吹开些许，又觉得前路似乎宽阔了许多。

他支着胳膊，看着路上行色匆匆归家的人潮，又仔细打量一通等红灯的车辆中人们疲惫又放松的样子。

&ldo;谢谢你今天帮忙，&rdo;路鹤宁看着窗外，突然说道：&ldo;我这个人敏感又自卑，今天的事情如果我自己处理，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rdo;

徐稷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道：&ldo;这事你不该先找你妹妹，尤其外人找上门了，不管有理没理，都得让人知道你们家不是好惹的，你这个哥哥护犊子，谁都不能动你家人一根汗毛，这才能站住脚。

要不然你自己都不站你妹这边，谁还能给她撑腰？&rdo;

&ldo;是……&rdo;路鹤宁抹了把脸道：&ldo;我是……&rdo;他说完不知道怎么继续，又沉默下来。

过了会儿才继续说道：&ldo;我以前总想着，不管别人做的对不对，只要自己做对了，问心无愧就行。

我时刻想着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也这么想别人……珊珊离婚的时候，连我们总助都说不能轻易饶了那男的，我却在想是不是真的因为珊珊总给家里拿钱，这才影响的他们夫妻感情……&rdo;

&ldo;今天别人来闹，我也窝火，怕她们吃亏，可是心里又觉得真是自己有错在先……别人这么做也情有可原……我工作的时候，被人挤兑的时候，扣工资的时候……我总能先从自己身上找到毛病，要么是懊恼自己做的不好，要么觉得问心无愧等着恶人有恶报。

&rdo;

徐稷瞧他一眼，摇了摇头：&ldo;……你还真是好脾气。

&rdo;

&ldo;……我这不是好脾气，也不是有责任感，我只是委曲求全，软弱可欺，&rdo;路鹤宁笑了笑，过了会儿又叹了口气道：&ldo;不过这件事珊珊做的的确不妥，我打她不光是为这事，我怕她走错路……以后的路还长，她总能遇到各种各样的人，利用性别优势博取同情或便利都不是正道，人要先正视自己，才能守住底线。

&rdo;

徐稷若有所思，看了他几眼道：&ldo;你说的对，但是人也不能总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