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商先一步拾起一把红穗子的长剑，掸了掸剑身，是清脆的铮鸣。

&ldo;我们玩一局？&rdo;

宋至的表情很兴奋，段清商默默抬头，倒垂着长剑，任由剑身流淌日光灯的璀璨。

&ldo;不会。

&rdo;

花枝招展的铁剑，不能伤人只会累手，段清商没有兴趣陪着宋至胡闹。

&ldo;你忘了，还是根本不想和我比。

&rdo;

&ldo;我根本没有学怎么用剑。

&rdo;

段清商的语气有些无奈，仿佛不想陪着她胡闹。

&ldo;你在老宅做什么，我不信&rdo;

宋至的话还没有说完，段清商轻轻抬眼，&ldo;他，只教导我如何识剑，从未要求我必须会拿剑。

&rdo;

剑，如人。

段清商把那些古旧的记忆都抛弃了，她只记得这句淳淳穿过耳朵的一句话。

&ldo;剑，如人。

过刚易折。

会识剑，没有必要把自己变作剑。

&rdo;

宋至的表情有些迷茫，她恍惚注视着前方，目光游离，似乎在想什么，嘴里无意识应道，&ldo;是吗&rdo;

她脸上绷直，眼眶用力撑着，她是不敢在段清商露出一点弱势的。

宋至很想发泄心中莫名的愤怒，但是她只是微笑。

缓缓道，&ldo;我会用剑，也拿得起剑。

&rdo;

段清商放回长剑，合上红木剑匣。

头也不回离开，留下宋至一个人，在灯光下神色阴郁。

遗下一句轻飘飘的喃喃，&ldo;你现在，就算变成剑，也没有人能指挥你&rdo;

段清商一边走，一边风情万种地抚摸发顶，五指穿过发丝，强迫自己昂起头，她脸上有一刹那的失神，手指用力撕拉头皮，带动发丝一根根竖立，这种自虐般的短暂窒息感让她情绪平静，再低下头，又是掩饰无意狡黠的笑容。

苏也知靠着墙，弯身抽烟，暧昧的橙色灯光下有些模糊，她停住了，嘴角滑稽的笑容来不及收敛，被他捕捉到。

&ldo;走吧。

&rdo;

他走上前，脱□□上的外套，包裹上她的肩膀，什么都不问，只是强硬，坚决，推着她向前。

段清商呆了，她抬头顺着他的指引向前快走，脑子一片空白。

淡淡的烟草味笼罩她的感官，让她进入一种眩晕的迷幻中，她像一具尸体，被苏也知偷运出昏暗阴沉的地下室，见到街边路灯的那一刻，她一顿。

紧紧捏住外套的衣袖，就像握着苏也知的手一样。

这时候她突然想哭，看到苏也知，心里的委屈就爆发了，其实她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样的委屈，就是真的想哭，感觉宋至在欺负她，她找机会反击她，却没有想到，还是感觉反击不够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