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山的夜，就算在盛夏，也有些凉爽

这是第一次，他们两个人能这么平静的坐下来。

&ldo;我们并非同路人。

&rdo;般若第一句话，仿佛就扼住了所有的路。

安静的能听到风声，宇文护耳边却回响起了，当初，她怀着身孕，唱的那曲童谣，仿佛与此刻的风声最相合，他只当般若这句话，是玩笑。

&ldo;我与你不是同路人……&rdo;他玩味了许久这话，再抬眼看向般若。

般若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觉得面前这个男子仿佛将她看的通透，她害怕，这是第一次她觉着害怕。

&ldo;你相信，这世上有鬼神吗？&rdo;莫名的，他说出了一句，与此刻境遇不相契合的话。

般若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仿佛透过他的眼眸，想再看清一些，这个人。

&ldo;我曾经爱上一个女子，那个女子心心念念的，就是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rdo;

般若心下一怔，只见宇文护嘴角微扬，仿佛在说着一个，最动听的故事，&ldo;皇后而已，她想做就做吧，于是我一再纵着她，直到，她嫁给了别人。

&rdo;他的笑意戛然而止，&ldo;她和我说，我与她，不是同路人。

&rdo;

他一直盯着般若看，可只在片刻间，觉得脸颊滚烫至极，不知何时，眼眶的一滴泪划了下来，灼的生疼，又在瞬时，冰凉彻骨。

&ldo;我想着，我怕是太纵着她了，后来，她又眼巴巴的来了，似是求我些什么，她那个无用的男人，胆小怕事，什么也做不了。

&rdo;他的确今日有些魔怔了，梦境与现实都纠结不清，他脑海中一遍一遍浮现着的，是那日，般若哀求他的样子，似乎，是救她的妹妹。

&ldo;我要了她的身子。

&rdo;他说这话的时候，眸间万般璀璨，却还在看着般若，看着她的身子因他这话打了个寒颤，&ldo;可我也不见有多欢喜，只因她不情愿的很，那时，我真的恼了。

&rdo;他握紧手中杯盏，茶早凉了。

般若有些害怕，害怕面前这个人，她猛然站起身来，想要离开，宇文护的声音却还传来，&ldo;般若，你说，你与我不是同路人。

&rdo;他声音渐渐有些嘶哑。

是了，他的般若，曾与宇文毓是至亲夫妻，那时，她也是如此决绝，说着不是同路人的话语，转身，嫁给了宇文毓。

&ldo;却与宇文毓，是同路人了？&rdo;他猛地站起身来，手上杯盏砸碎于地，尚还染着他腕上复起的旧伤鲜红，一滴一滴，随那杯盏落在青石板上。

他承认，他嫉妒，嫉妒的要发狂了。

第10章第十章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