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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文革&rdo;结束后,上级要调我们回兵团设计院,但我已经害怕他去当官,我希望过一种平静的生活,那种政治运动使我至今还心有余悸。
儿女们现在住在城里,他们的父亲去世后,就在城里为我安排了住处,但我坚持要回到吾瓦来,因为我觉得老头子还住在这里,我得回来陪着他。
我也不能让这套房子因充满尘土而显得荒芜。
我就在这里,一天天地擦拭着屋子里的家具,清扫那些尘埃。
到了黄昏,我就站在窗前,望望远山,望望沙漠,望望随着季节枯荣兴衰的绿洲,等待着我相伴着走过了坷坎一生的爱人,带着原野的气息,踏着稳健的步伐走回来。
陈亦明:她结婚当天就疯了(1)
有些人你已无法找到她们。
她们要么已不在人世了,要么已没了音信。
要么什么也告诉不了你。
我很少向人讲她们的事,我一直把它们憋在自己心里,都快五十年了。
我原来年轻,身体好,能承受这些事情,以及她们命运的沉重。
但现在我老了,承受不了啦,它们压得我气都喘不匀,腰都直不起啦,我早就想讲给人听,想让人们与我来共同承受。
可是讲给谁听呢?当年的姐妹们堵在心里的东西本来就已很多,我可不愿再给她们增添这些沉重的东西,我常常在想起她们时,不知不觉会叹一口长气。
给我们的晚辈讲,他们不愿意听,他们冲我嚷嚷,唉,又是你们当年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得了得了!你就让它烂在你心里吧!可这些往事总是不烂,非但不烂,还在心里生长着,越长越大,越来越沉,越来越广阔,我一个人的心怎么能盛得下呢。
就像一个园子里盛不下森林,一个池子里装不下海洋。
我讲出来后,你一定要写出来。
不要像别的记者‐‐先后至少有十来个记者,满心地想让我讲,口口声声地说要在报上登,可至今我连一个字儿也没见着。
这不是为了别的,我只是想说,既然她们都全部付出了,难道让其他人面对一下都不可能吗?
这同样是牺牲!
真正的牺牲!
闲话就不说了,言归正传吧!黄干事是我们的分队长,长沙人。
她是个文化人,修养很好,长得有点胖,但文气,看上去挺舒服的。
她因为有知识,在奔赴新疆的路上又担任过分队长;到部队不久,就到宣传科当干事。
她入伍时已二十一岁,这在湖南女兵中算年纪大的了。
她当兵走时已订了婚。
她未婚夫在口内当兵,原是大学里的同学,也是解放初入伍的。
他们十分相爱。
她原想自己当兵后,和未婚夫都在部队里了,要调到一起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