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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分到了妇女组,我学得很刻苦,所以我没当农机员,就直接升成了副驾驶,两个月后,我就当上了正驾驶。
结业后,我驾驶着拖拉机回到了车排子,成了一名真正的拖拉机手。
我当时刚满十六岁。
这的确不是一个轻松的活计。
我常常和副驾驶一起开上拖拉机,驶到了一片荒原上,开始垦荒。
方圆一两里的范围内,就我们两个人。
我们当时有&ldo;两怕&rdo;:一怕成群结队、到处乱窜的狼;二怕那些劳教人员。
当时,这些荒原上除了军人,就是劳改犯。
50年代初,石河子垦区不足万名军人,而罪犯就有三千四百六十一人。
他们大多数是在全国镇反、肃反运动中捕判的,近百分之七十属于反犯。
华淑媛:犯人有人管制(3)
犯人有人管制,但狼却是没人能管制得住的。
白天无所谓,它们躲在芦苇丛中,隐进荒原深处,一到晚上,它们就窜出来了,只见绿色的狼眼磷火样四处闪烁,凄厉的狼嗥此起彼伏,让人不由得心惊肉跳,真正是与狼共舞。
拖拉机开荒翻地时,人员分成白班和夜班。
我胆子大,所以值夜班的时候多。
我在地里劳动,狼群就在四周打转。
它们没见过拖拉机,不知那是什么兽类,竟好奇地跑到拉拖机前面来,左瞅瞅,右看看,拖拉机不到跟前,它们是绝不会跑的。
这种时候最怕拖拉机发生故障,机器不轰鸣,狼群就会围上来,所以晚上检修机器的时候,要赶快点上火,才能防止狼群靠近。
当时每个拖拉机上都配备了一支步枪,不过,它不是拿来打狼的,而是对付劳改犯的。
记得那是1954年,我担任拖拉机组组长。
那时夜班是三个人,一个正驾驶,一个副驾驶,一个油机员。
当时上至兵团领导,下至每个战士,都把拖拉机当作宝贝,所以一出故障,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得马上报告。
那是10月10日的半夜。
拖拉机熄火了。
我让另外两人去报告,自己抱着枪守在拖拉机上。
周围是罪犯在加班打荒。
有几名罪犯见拖拉机不动了,就指指点点地一边嘀咕着,一边要走过来。
我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所以十分紧张。
我把枪握在手中,见他们要靠近,就大声说,你们打你们的荒去吧,若再往前靠,我就开枪了。
我们是在打荒的。
一个人说。
这地都耕过了,你们到这里打什么荒!你们敢再往前走一步,我就不客气了。
那几个人站住了,然后悻悻地退了回去。
其实,那支步枪对于我来说,与一根木棍无异,因为我自入伍以来,就没接受过任何军事训练,我根本不知道那步枪该怎么用。
一年后,我又被派去学开康拜因,从试割到参加抢收,我一共只用了半个月时间就学会了。
开康拜因比开拖拉机更辛苦,官兵们一年的汗水和辛劳,往往就在于能否抢收回来。
当时讲劳动竞赛,我一天一夜只休息两三个小时,每天能收割一千来亩麦子。
即使来了例假,也没有休息的时候。
我因此差点丢了命。
有一天,我刚想喘口气,不想身体太虚弱,晕倒后从康拜因上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