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数次想说，又无数次咽下。

想说是因为心疼，不说也是因为心疼。

看她落泪，徐觅没有安慰，在一旁默默陪伴。

路闻捂着脸，软糯的声音从指缝中溢出来。

她说：&ldo;如果我说有点累，你会不会笑话我？&rdo;

&ldo;不会。

&rdo;

男人的声音如月色般柔和：&ldo;我知道的，即使是热爱的事情，也会有心有余力不足的时候。

&rdo;

她哭得更凶了。

路闻的头埋下来，埋在臂弯，缩成一团。

半晌，她对着屏幕，哽咽道：&ldo;我说谎了，其实很累很累，我从来没有这么多天没刷你的动态，我都没有主动给你发消息，我都不能每天看到你呜呜呜呜呜呜。

&rdo;

说到最后，俨然变成了嚎啕大哭。

徐觅知道，她不过在找一个发泄的出口而已。

那天晚上，路闻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比如导演尚群芳多么多么惨无人性，把大家累得够呛。

比如她的小助理话很多，有些吵，但身边也只有她跟自己闹。

再比如，她很想他。

哭过了，发泄完了，第二天出现在片场的路老师，依然没有停下向前迈进的步伐。

时间飞逝。

终于，历时两个多月，辗转多个城市，整个剧本的拍摄工作完成了大半。

与此同时，在三位助理剪辑的帮助下，路闻也完成了现有素材的处理工作。

她对画面的选取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松，在每一条带子过了一遍又一遍，任何一帧废片都不可能在她的眼睛下侥幸逃脱。

这一天，收工尚早。

路闻在超市门口采购回来，听到身边的人在寒暄。

年轻的一个说：&ldo;大爷，今天怎么买这么多东西？&rdo;

&ldo;这不是快过年了吗，&rdo;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ldo;小辈们都回来了，我这寻思着买点吃的备在家里，&rdo;

&ldo;是啊，转眼间今年就过去了，&rdo;年轻人感叹一句，&ldo;您一次买这么可沉了，我帮您提吧，也顺路。

&rdo;

老人真诚道：&ldo;那谢谢你了。

&rdo;

&ldo;应该的。

&rdo;

路闻回头时，只看到两人双双离去。

她目无焦距地看着前方，原来已经临近年关。

年前，程珣给路闻来了个电话。

&ldo;过年能回来吗？&rdo;

&ldo;恐怕不能，&rdo;路闻说，&ldo;本来就拖进度了，恐怕不会有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