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安抚地拍拍他的肩：&ldo;别急，你自己有没有事?&rdo;

&ldo;没事!我没事!&rdo;

&ldo;好，好，你别急。

&rdo;小方冷静的声音或许起到了些镇定的作用，云砚果真平静了下来。

小方说道：&ldo;贺总受伤了，需要及时送到医院救治，你跟着也帮不上忙只能干等，你别担心，先跟着张队去做个笔录，然后我送你去医院，好吗?&rdo;

云砚点了点头，又道：&ldo;还有小谦，小谦怎么样了?仓库那边‐‐&rdo;

&ldo;放心，那边也一网打尽了，小贺先生没事，也已经在去医院的路上了。

&rdo;小方仔细看了看云砚，又皱眉道，&ldo;龚成天是不是没给你吃东西?你现在脸色非常差，先别操心其他人了，过来把这个……哎?!&rdo;

小方话还没说完，云砚就已经倒头昏了过去。

有人上来查看了一下，说：&ldo;没事，低血糖，给他打个营养针让他睡一觉吧。

&rdo;

贺闻远昏昏沉沉从医院地病床上醒来，身上麻醉劲儿还没过，四肢有些乏力。

他试图抬起胳膊撑坐起来，却连掀开被子都没有做到。

他咬了咬牙，猛一使力，这次坐起来了，虽然有些抖。

病房门口突然传来惊呼，是来自熟悉的声音。

&ldo;学长!你躺好你躺好‐‐&rdo;

云砚提着水果和盒饭一溜烟窜到了贺闻远床前，丢下手上的东西着急把人按回了床上，斥责道：&ldo;乱动什么呀，伤口才缝上呢，刚起来就不老实，裂开怎么办。

&rdo;

贺闻远闻言皱了皱眉，似乎想摸自己的后背伤处，云砚拉过他的手塞回被子里，声音微微低了下来：&ldo;别看了，你……中了三颗子弹，已经取出来了。

&rdo;

察觉到云砚情绪的低落，贺闻远捏了捏云砚的手，以示安慰，云砚这才把手抽了出来，替他掖好被子。

&ldo;你嘴唇好干，喝水吗?&rdo;云砚不自在地四顾了一下，拿起床头的水杯，&ldo;啊，没水了，我去接一点过来。

&rdo;说完就站起身，好像并不敢多坐。

贺闻远伸出手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角，云砚吓了一跳，扔下水杯坐了回来：&ldo;别用力啊你!都说了刚缝合的伤口，有事你张嘴啊我又不是要走……&rdo;说到这里他才想起，自己方才的确起来的很仓促，去意很重。

贺闻远是不想他走吗?

&ldo;我……&rdo;贺闻远张了张口，嗓子却沙哑不成音，咳嗽了好几声，才找回自己的声音，&ldo;我不渴，你别走。

&rdo;

&ldo;不走不走。

&rdo;云砚疏了疏他的后背，低头望着空空的水杯，半晌，才说，&ldo;我，我还是去给你接个水吧，一会儿就回来!&rdo;

&ldo;我不渴。

&rdo;贺闻远坚持道。

&ldo;那也要喝水的。

你才做完手术……&rdo;云砚抱着水杯站在原地，垂头看着自己的手，见贺闻远坚持，终于还是作罢。

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咬了咬唇，忽然道，&ldo;为什么?&rdo;

不清不楚的问句，然而贺闻远似是懂了，没有出声。

云砚抬起头，看着他，又问了一遍：&ldo;为什么，替我挡子弹，为什么?&rdo;他还记得贺闻远向他扑来的样子，那么义无反顾，好像没什么比他更重要的了。

一共五声枪响，他不知道来自谁，又落到了谁身上，但那一刻他整颗心像是揪在了一起。

看着贺闻远坐上救护车离去，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不该如此，本不该如此。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