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离得近了，孙言才发现他圆润耳垂上有个小小的凹陷，证明那里曾经有过耳洞，只是长久没有戴东西而趋于痊愈。

男人有耳洞本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放在严海安身上就有种很矛盾的新奇感觉。

孙言的手肘搭在池边，夹烟的那只手若有所思地轻轻敲着额角。

这么一个人，这么帮衬着莫易生，到底是有什么理由。

不知是水雾凝结还是泡出了汗，几滴水珠沿着严海安的脸颊缓慢地往下流，流过下颌的曲线，汇集到下巴处，明晃晃地往下一滴，砸在水面上。

孙言的目光顺着水滴游走。

严海安在温泉里恢复了正襟危坐，胸就露出来了，从温热的水里陡然暴露在冷空气里，肌肤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连淡色的ru头都颤颤巍巍地立了起来，在一浪一漾的水面中若隐若现。

孙言：&ldo;……&rdo;

自从那次事故后，孙言的生活一直声色犬马，欲望被养成了一种惯性，已有些不受本人的控制。

完全是下意识的，他不自在地咽了口唾沫。

他往前靠近了一点，推出的水波打在严海安身上，让严海安眉心一跳。

&ldo;我说，你这么喜欢莫易生，你就上啊。

&rdo;孙言醒过神来，找话来聊，&ldo;我看你们俩不是挺好的吗？&rdo;

严海安道：&ldo;我记得我和你说过了，我和易生只是朋友。

&rdo;

&ldo;神他妈的朋友。

&rdo;孙言嗤笑，在严海安旁边坐下，口吻有点语重心长的，&ldo;我看着都替你累。

有什么意思呢？&rdo;

严海安不打算和孙言聊他对莫易生是什么个意思，不过因为孙言已经软化态度了，他也没有傻到还要继续和孙言硬顶：&ldo;孙先生，易生真的是很单纯一个人，他不适合玩游戏。

&rdo;

夜空中繁星低垂，四周静谧无声，温暖的水环绕着他们的身体，周围的一切都如此柔软。

即使是再冷硬的外壳，也会被柔出一个小小的口子来。

孙言懒散地道：&ldo;可是什么才不是游戏呢？严海安，这世界上的东西都是说没就没了，能享受的时候就尽力享受，不需要在任何事情上耗费太多心力。

&rdo;

&ldo;这是孙先生的人生哲学吗？&rdo;严海安抿了抿唇，那几乎算是一个笑了。

这就是交浅言深了，从内心深处来说，他隐隐有些赞同孙言。

无事能长久，终归不过一句，世事无常。

严海安对此有切身体会，尽管左右想想是他遇人不淑，少年意气。

但总归是这样，当你以为生活幸福时就会被狠狠地打一巴掌。

你能怎么办呢？只能合着血往里吞。

昏暗的灯光柔和了视野，让所有的物体都带上了一层朦胧的美感，从孙言这个距离看过去，严海安被温泉水泡过的皮肤白皙滑腻，突出的锁骨反she着湿润润的水泽，仿佛那小窝里盛着一小汪水，看着就觉得口渴。

孙言抽了口烟，盯着严海安冷冰冰的侧脸，笑着轻轻地朝他吐了口烟：&ldo;你赢了，我的时间很宝贵，懒得和你们耗。

我明天就走啦，你让莫易生慢慢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