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马看着他略带疲惫的神情，双手在膝盖上用尽了力。

他一言不发地僵持良久，等到秀家感到奇怪地抬头看他时，久马忽然一咬牙，望着眼前的地面大声道：&ldo;秀家殿下，您究竟在想什么，这样的男人让他死了不是更好?&rdo;

久马感到头脑中一片混乱，继续脱口而出：&ldo;如果您还惦念着若鹤太夫，我随时陪您去舞风，如果您喜欢若众，多少美少年我也能替您找来，还是说非这个人不可呢?&rdo;

久马说完后只觉得心潮澎湃难以自抑，但又十分后悔，不敢抬头去看秀家。

这些话，只怕是比光正所说的更伤人吧，可不知为什么，一想到秀家可能对清次产生的微妙感情，久马立刻就把母亲的话抛诸脑后，他低着头，隔了一会儿却听到秀家没有波动也没有责怪的声音响起。

他略带疲惫地说：&ldo;回去休息吧，等伤好了再说。

&rdo;

久马的心一下抽紧，已经没有更多话可以接上去了。

第三十话?夏之花

&ldo;黎明方灭灯，思恋无人知。

&rdo;

句月抬头望了一眼屋外的天空。

阴暗的天空被枝繁叶茂的树叶遮挡着，隐约才能看到一点点光亮。

这压抑的气氛让人感到难受，但却找不到排遣的方法。

她转回视线望着白瓷花瓶中的花，红色的茶花娇艳怒放，满室生香。

那人隔着御帘将花送来，说是秀家的侍从，名叫久马。

&ldo;少将阁下近日公务繁忙，恐不能日夜陪伴夫人……&rdo;

久马一边说一边透过御帘望着句月，他的心绪仍然不宁，也不知道这么说下去御帘后的女子会做出什么反应。

算起来，秀家已经连着两三天没有陪伴在句月身边了，虽然新婚也已过了不少日子，但总该有些恋恋不舍才对吧。

谁知道久马说完后，御帘那一边却静默良久，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出来说话的却是句月的随嫁侍女渚纱。

这名侍女倒也是个屈指可数的美人，正当妙龄，还很会说话。

她打破了房内令人尴尬的气氛，代替句月表达感谢和喜悦之情，笑着说：

&ldo;秀家殿下真是会体贴人啊，还特地让您过来传话。

&rdo;

久马向她点了点头，感受到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氛围，他也不愿再多留一会儿，直接向句月告礼，准备离开。

就在他起身的时候，忽然听到御帘内传来一句：&ldo;久马大人，能告诉我这两晚秀家殿下身在何处吗?&rdo;

这是久马第一次听到句月说话，她的声音委婉动人，年轻而又端丽，却掺入了少年女子所不常有的沉稳内敛。

久马一时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要在这样一个女子面前说谎实在难以启齿，但是他所看到的事又不能直言不讳地说出来，踯躅了半晌，最后说道：&ldo;前日有刺客闯入天守阁行刺御前大人，殿下忙于盘查此事所以不得分身。

&rdo;

他说完后停了一下，没有等到回应，于是立刻接着道：&ldo;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先告辞了。

&rdo;

渚纱来到门外跪送久马离开，然后又回到房里。

花瓶中的茶花每一朵都完美无瑕，无论是颜色还是形状显然都经过了细心挑选，也不是随随便便攀折下来的。

&ldo;真是难能可贵啊，武士理应当这样才是。

&rdo;

渚纱和句月一直生活在京里，很少接触到武家，印象中武士都是极其粗鲁的人，但是看到久马这样刚毅之中又带着些体贴柔情的武士，反而立刻生出了好感。

&ldo;句月殿下，您觉得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