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越久，反而越能凸显出两人性格中截然不同的地方来。

比起陆卓年念头一起就势必要达成的劲头来，祁聿则是连表达愿意都要等着对方先开口询问。

除了恪守着某些规矩之外，在其他方面，祁聿实在显得过于被动和随波逐流了。

如果仅仅是点头之交，祁聿的风度绝对无可指摘，但倘若要深交，则难免容易让人望而却步‐‐毕竟你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谁又愿意做那个率先捧出真心的人呢?捧得久了，未免太累。

这一点，陆卓年懂，但祁聿不懂。

春节的假期并不算太长，其中还要包括来回的路程所花费的时间，其实不宜去太远的地方。

只是陆卓年坚持，祁聿便也习惯性地随他去。

祁聿鲜少有出门游玩的经历，全部由着陆卓年张罗，陆卓年比他更撒得开手，把事情都丢给唐辛维，以至于出发前，祁聿忍不住问：&ldo;小唐也跟我们一起去吗?&rdo;

陆卓年对祁聿不开窍的脑回路早就已经习惯了，敲了他一记道：&ldo;想什么呢，他待会儿把我们送到机场去。

&rdo;

他正在检查随身的行李，只抽空回了这么一句，祁聿就站在旁边看着，帮不上什么忙。

其实他隐隐觉得陆卓年的状态不太好，但想到可能是昨晚喝了酒的缘故，今天又要坐长途，显得疲惫一些也正常。

等他们到了机场，才被告知由于特大暴风雪影响，航班不得不延迟。

这条航班还鲜少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谁也没能预料到。

如此一来，他们接下来的航班也可能受影响。

祁聿下意识去看陆卓年，但陆卓年戴着墨镜，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这时唐辛维拿着手机走过来，看看祁聿，又看看陆卓年，欲言又止。

&ldo;怎么了?&rdo;陆卓年问，祁聿注意到他的嗓音有些微微的沙哑。

唐辛维把手机给陆卓年看，即使被宽大的墨镜遮了小半张脸，祁聿也能观察到陆卓年的下颌线正渐渐绷紧。

他敏感地意识到些什么，轻声问：&ldo;发生什么了?&rdo;

&ldo;没事。

&rdo;陆卓年把手机还给唐辛维，伸手去揽祁聿的肩膀道，&ldo;我们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rdo;

祁聿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陆卓年今天第一次跟自己有肢体接触。

但他此时顾及不到这些小事了，拦住陆卓年的手腕，坚持问道：&ldo;跟我有关系吗?&rdo;

&ldo;祁老师，你……&rdo;陆卓年原本想说笑一下，糊弄过去，但看着祁聿的眼神，渐渐地就叹了一口气出来，&ldo;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

你别看，别管，大过年的，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