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队长是精神的标杆，永远的正义。

他永是向前，永是积极，迎面光明。

可是谁能看到这光明下的阴暗呢？谁能想到，美国队长也会后悔，会整夜整夜的陷入梦魇，一闭眼就是那双焦糖色的盈着惊痛、愤恨还带一些茫然的眸子呢？

史蒂夫猜测自己是生病了。

他渐渐的听不到战场上的哀嚎，金属击打和什么破碎的声音愈来愈清晰。

还有熟悉的惊恐的喘息也加入侵占他耳膜的行列。

四倍的肺活量也救不了他，超级士兵开始觉得喘不过气来。

他不知道这个叫痛彻心扉。

时光若是倒流，史蒂夫也不会改变自己的选择。

可这不影响他的悔恨。

昔日的布鲁克林王子喊着他的名字，从背后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坐到他旁边的地上。

“你在想他。”

这是陈述句。

“什么？”

史蒂夫从幻觉中惊醒，又像是面对生死仇敌一样死命地擦着那面盾牌。

他闷闷地道：“不，我没有。”

“你在想他。”

巴恩斯重复了一遍：“史蒂夫，给他打个电话吧。

你应该向他道歉，我们都要向他道歉。”

男人久久地低着头。

他喃喃：“avenrs……asseble”

直升机嘈杂的轰鸣声盖过了他低不可闻的自语，他猛地回头，撞进了那双常常在梦里出现的高傲的眼。

那眼中永远生生不息的浪潮依然涌动着，史蒂夫只是不知道这波澜沉寂时是什么模样。

“啧，”

来人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面上却生动起来：“你手上那是什么玩意儿？”

语气是一贯的讥讽，听惯了其实会莫名的觉得可爱。

“我……托尼……”

熟悉的盾牌迎面飞来，史蒂夫一把接住他的老伙计，鹰眼笑着吹了个悠长的口哨。

他抚过保养得焕然一新的盾，忍不住去抓目不斜视从旁边走过去的人。

“tony，iaawfullyrry……foreverythg”

“别，”

永远抬着下巴的钢铁侠冷笑一声，打掉他的手，无视美国大兵一瞬间变得委屈巴巴的表情：“先搞清楚，不是可怜你没有趁手的武器，不过是怕友军敌军看到某些人的样子，还以为地球连个合适的盾都配不出来。”

他戴上挂着胸前的墨镜，漫不经心道：“哦对了，这是我、的、盾，一小时租金50美元，打完这场记得结账。”

“托尼，我身无分文。”

史蒂夫哭笑不得。

他注视着日夜思念的男人，眼里盛了一片温柔澄澈的天。

“那就卖身抵债。”

托尼抬抬墨镜，顺着他的目光恶狠狠地瞪回去，大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