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他第一回来水晶洞的时候，这里还是热得能生煮鸡蛋，现在倒了个个儿，变得冷的要死。

巨大的水晶柱纵横交错，断面光洁，还有很多开采破坏后的痕迹，张青阳小心翼翼地驱使木剑，缓缓飞出。

何逸飞在外面喝酒，几个大罐子随地乱滚，金黄透澈的酒液涓涓流淌。

&ldo;你醒得太迟了。

&rdo;何逸飞仰头咕噜完一罐酒，半醉半醒，没了幻境里焦躁的杀气，语气平和：&ldo;恭喜你出师，等会儿回宗办个册封天骄的仪式，就完事儿了。

&rdo;

张青阳坐下来：&ldo;还有吗?&rdo;

何逸飞拍拍肚皮，酒咣咣咣地响：&ldo;没啦!&rdo;

&ldo;在幻境里，我们待了多久?&rdo;

&ldo;三年多一点。

&rdo;何逸飞打了个饱嗝儿，&ldo;其实你已经学得很快了，只是幻境里消磨了时间感知，我又太急躁，之前骂你的，当我是在放屁好了。

&rdo;

&ldo;没事，我很感谢你。

&rdo;

&ldo;你该不会被我虐上瘾了吧，别说些矫情话。

我早不想当这个天骄了，没啥作用，反而是个累赘。

&rdo;何逸飞忧愁地叹了口气，&ldo;可惜啊丹若没了，我现在也没想好我该去哪里。

&rdo;

张青阳没话找话：&ldo;你很喜欢丹若?&rdo;

何逸飞低下头，剑锋在地上划出无意义的痕迹：&ldo;我从没见过她，我只听过他的琴音，很喜欢。

偶尔听过她说话，声音很温柔，感觉就是一个温良贤淑的女子吧，是男人不都希望有一个温柔体贴的女子陪伴吗?再说她从不露面，好奇心也很强的。

&rdo;

&ldo;玉夫人说，他的琴音有毒……&rdo;

&ldo;她说的啊，不一定全对。

&rdo;何逸飞拿软布擦了擦剑，&ldo;第一次听，确实勾出了很多东西出来，又很模糊，于是还想再听，回忆得更清晰一些。

我听了三次，回忆了三次，突然就明白了，都是过去的事了，人都死啦骨头都烂啦，使劲回忆有用吗，就解脱出来了。

玉夫人是听得太少，听多的人最后听到的是超脱，跟她抽芙蓉烟不是一回事。

&rdo;

&ldo;你觉得……丹若他是什么人。

&rdo;

&ldo;她是一个怪物。

&rdo;何逸飞的回答让张青阳心一惊，&ldo;一个来历不明，性别不明，力量不明的怪物。

&rdo;

&ldo;是吗……&rdo;

何逸飞盯着张青阳看了会儿，突然站起来：&ldo;走吧，该回去了。

&rdo;

一路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