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先生抬头瞥了一眼她，眯了眯眼睛，眼角带出几道老谋深算的鱼尾纹。

&ldo;殿下这般都任羽林卫骑都尉了，长大了哟，老朽可还能管得？&rdo;啜了口酒，摇了摇头。

……萧子莫抿抿嘴，先生看来还在生气呢。

&ldo;行了！

你这个老头真是越老越小气，我家公子都这般低声下气了，你居然还不找个台阶就稳稳得下，你卖什么关子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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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娘是越来越护犊子了，萧子莫一有什么被先生责罚的事情，翠娘一定第一个冲出来对刘先生施以口诛手打的暴行。

这不，眼见这翠娘的绣花针也不放下就要抬手往刘先生花白的脑门上扎去，萧子莫眼疾手快挡先生前头了：&ldo;翠娘不可，你这一针下去我家先生还不变成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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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哎呀，公子你别护他，让我扎死这老头。

瞧他那点自以为胸有几点墨就装清高的腐朽样，我不扎他他不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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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唉……老朽的确上年纪了。

每日连学生都教不了，喝喝酒才觉得逍遥快活，也的确该认老了。

我看老朽要不回乡……&rdo;

&ldo;先生说的什么话！

要是先生是为长恭近日不肯勤勉读书才生了离开之意，长恭真是罪该万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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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子莫眼眶一红就跪下了。

刘管和翠娘都是从小看着她长大，哪里会不知道她性子倔强较真。

平日里除了跪天跪地跪皇帝，还没见她对谁行般大礼。

&ldo;殿下请起请起，老朽看来还真是老糊涂了，这怎么把殿下给惹急了！

&rdo;刘先生放下手中的书与酒瓶子，将子莫扶将起来，翠娘也是心疼得不得了。

&ldo;先生可还说要离开的话？&rdo;子莫已经不能再失去谁了，刘先生是先生，也是亲人。

&ldo;不说不说，老朽是喝酒喝糊涂了！

殿下金贵，且一跪值千金，怎么可以这样跪我这酸腐先生，起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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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莫擤擤鼻子，她在外人面前如何端得文襄四子高长恭的身份架势，在这里，她只是个至情至信的孩子。

&ldo;殿下呀，你长大了，自己有自己的主意，老朽本不该多言的。

文襄皇帝生前找我来教你，只是作为启蒙先生的。

文襄帝曾和老朽提过，殿下过了十岁便将送入国子学，到时候老朽本该是功成生退的……可惜，世事难料……&rdo;刘先生捋了捋胡子，感触良多。

&ldo;翠娘，先生酒凉了，可否方便去再烫一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