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裴家底蕴浅薄，出身不好，凭着这些，也足以在都城立身了。

宁青淮不敢久看，只埋头跟紧裴绯。

她的确讨厌裴绯没错，正室和外室，从古至今谁能和睦相处?若是现下的地位调个个儿，宁青淮估计早把裴绯抓起来好好捉弄、想方设法把玩一番了。

现在的裴绯比她强大太多，强到只需一个眼神示意，甚至不用亲自动手，就会有无数想讨好裴家的人来捏死她。

她很识时务，不想自己找死。

一行人从角门进府。

曲廊幽深，裴绯拒绝了仆人的引路，自己提了盏灯在前面走，宁青淮硬着头皮亦步亦趋。

四下一片寂静。

连蝉鸣都显得格外刺耳。

&ldo;你本名叫什么?&rdo;裴绯突然开口了。

宁青淮一愣，脚步下意识顿住了。

对方好似察觉到一般，也不回头，也不停留：&ldo;若不愿说，我也不会为难你。

&rdo;

&ldo;奴――&rdo;

&ldo;以后私底下，可自称&lso;我&rso;。

&rdo;裴绯拐了个弯，声音不疾不徐。

&ldo;……是。

&rdo;宁青淮摸不透对方的想法，谨慎答道，&ldo;奴……我自小被卖进楼里，不知父母兄弟，蒙大娘垂怜，让我与她同姓宁。

&rdo;

&ldo;好，那你便是宁青淮了。

&rdo;裴绯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推门点灯，一室温暖，&ldo;我不喜人近侍，从今夜起，我的起居住行一切皆由你打理，明日会有人和你接洽，你只要尽快适应就好。

&rdo;

&ldo;……&rdo;

裴绯脱下斗篷，侧眼看她，蹙眉：&ldo;怎的，做不了?&rdo;

一辈子都没和夫人如此平和交谈的宁青淮有点懵懵的，一时没缓过神来，本能地应下了：&ldo;青淮自当尽力。

&rdo;

裴绯脱下靴子，盘膝坐在榻上，眉宇间才泄出几丝疲态。

她撑在几子上揉穴位，头也不抬地说道：&ldo;一直站着，也不觉冷?那处有火炉，生火坐过来。

&rdo;她一指小隔间。

这还是那个冷冰冰、一天也蹦不出五句话、一见了她必是冷眼嘲讽毫不留情的夫人么?

宁青淮迟疑着走到隔间，果然看见火炉和火盆。

她有些笨拙地生火。

好多年没有这样做过伺候人的事情了，她有点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