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休所里的一些老人，每天都没什么事可干。

有几个老人，颤颤抖抖地从家里搬出躺椅，放到树荫下，然后半仰在躺椅上，眯起眼，瞅空中。

那神情似睡去了。

没有人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肖党和孙科都坐在石凳上，望着眼前这静谧的世界。

&ldo;人都有老的时候。

&rdo;孙科说。

&ldo;不论谁都是。

&rdo;肖党说。

&ldo;人都得老。

&rdo;

&ldo;都一样。

&rdo;

两个人望着远方的天际，那里有一抹浅浅的云，一动不动地浮在那里。

&ldo;这么多年，似做了一场梦。

&rdo;孙科又说。

&ldo;是梦，也不是梦。

&rdo;这时呆坐在一旁的兰花，突然冲着太阳很响地打了个喷嚏。

兰花皱皱的脸，抽动了几下。

两个人都很专注地看着兰花。

两个人就想起刚解放这座城市时，那扭着秧歌的青春的身影。

孙科的眼睛潮湿了。

久久，肖党把目光挪开，盯着孙科的脸。

&ldo;还记得那次抓阄么?&rdo;

&ldo;记得，是黄群先抓的，他没抓到。

&rdo;

&ldo;其实那两张纸都是空的。

&rdo;

孙科扭过头，望定肖党好半晌，嘴唇抽动了一下。

&ldo;当时我知道黄群会先抓……&rdo;肖党说到这停住了。

他又去看了眼兰花，兰花仍那么木然地坐在那。

&ldo;我觉得你和兰花更合适。

&rdo;肖党又说。

&ldo;你错了，兰花要是和……也许不会这样。

&rdo;孙科的声音显得很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