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们都这么为魏市长鸣不平，魏市长一定不会有事的！

&rdo;目瞪口呆地听这个几乎从不在车上说话的司机如此激动地说了这么多，望着眼前这张平凡的憨实的脸膛上露出他从未在任何人的脸上出现的激愤与不平神情，听着如此朴素如此直白如此爱憎分明的宣言，感动而近乎感激的情绪席卷了舒子歆，他真的未曾想到，他悄悄爱着的，他一心守护着的那个人，竟然在他所不知道的时候，得到了那么多来自人民的真心拥戴与爱护，他真想握住这个憨厚的司机的手，诚心诚意地感谢他完全不求回报地为魏夜檀说了这么多做了这么多……

&ldo;您说的是！

我琢磨着魏市长也一定没事，我听那书里戏里，好官没有不得好报的，坏人没有不遭报应的，您说是这个理不是？&rdo;重新发动了车子，点点头同意舒子歆的话，司机认真地说，&ldo;对了，您怎么回来的这么快？上海的事都办完了？&rdo;

&ldo;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要替魏市长作证，&rdo;舒子歆对着后视镜微笑了一下，&ldo;你刚才不是说，有调查组要来吗？我得给魏市长作证啊，就象你说的，好人不能被冤枉了，对不对？&rdo;

&ldo;您真的是来给魏市长作证的？那真是……那真是……&rdo;司机惊喜地瞪大了眼睛，激动地一时说不出话来，然后，无预警地，他突然狠狠地拍了自己的头一下，&ldo;您瞧我这个猪脑袋，您是来给魏市长作证的，我还拖着您说了那么多，这不耽误您的时间吗？您坐稳了，我马上就开，保证不耽误正事！

&rdo;

第十八章

汽车一路驶进鹤鸣宾馆，等在宾馆大门前笑容可掬迎候着的，却是完全出乎舒子歆意料的一群人。

&ldo;刘书记，您怎么会在这儿？&rdo;舒子歆淡淡的打了招呼，客气而不失礼的，眼光在每一张脸上扫过，每一张或长或短或胖或瘦的脸上都堆着多到几乎承载不下而漫溢出来的笑，忍不住就让他想起钱钟书先生书中的话‐‐上帝居然没让他长出狗的尾巴，平白地损失了表情达意的途径。

&ldo;舒先生，为了恭候大驾，我们在这里是等候多时了。

&rdo;一身笔挺的浅灰色中山装的刘昌明抢步上前，伸出两只手紧紧地将舒子歆的右手握住，热烈地上下摇了又摇，用让舒子歆起鸡皮疙瘩的热情语气向他的到来表示欢迎。

&ldo;让刘书记等了那么久啊，那怎么好意思，&rdo;舒子歆微微勾起唇角，淡淡的微笑，不着痕迹的把自己的手从刘昌明又软又滑，简直如同某种软体动物般的恶心的手掌中抽出，转过身去望一眼正满面怒气地坐在车里瞪刘昌明的司机，&ldo;你把车开走吧，请大家放心。

&rdo;在&ldo;请大家放心&rdo;这五个字上，舒子歆刻意地加重了语气。

&ldo;对对对，放心放心，不瞒舒先生您说，我们今天来，就是为了要让舒先生您放心的，&rdo;刘昌明凑上前来，热情地重新拉住舒子歆的手，希望能争取到他的注意力。

&ldo;刘书记，这话怎么说？我倒有点听不明白了。

&rdo;舒子歆看看自己重新被握住的手，在心里拧了眉头，但脸上并不动声色。

&ldo;&ldo;来来来，酒席都已经准备好了，咱们入席吧，边吃边谈，边吃边谈。

&rdo;刘昌明的视线在舒子歆脸上打了两个滚，似乎有一瞬间的不自在，但脸上堆满的笑，嘴上的招呼，手上拉扯舒子歆的动作，却都透着十二万分的热情热络。

&ldo;酒席？可是现在十一点都不到，就吃酒席？&rdo;

&ldo;这有什么关系呢？是为你舒先生接风洗尘的酒席么，鹤顶山是个小地方，也弄不出什么山珍海味，就是家常菜，您长途跋涉，一定也饿了，来来来，我们进去吧。

&rdo;刘昌明呵呵地笑着，旁边的一行人马上也凑上来，纷纷道‐‐

&ldo;是啊是啊，接风洗尘嘛。

&rdo;

&ldo;就是，我们可是一片诚心，舒先生您可要务必赏光啊，不好推辞的。

&rdo;

&ldo;来来来，我们进去吧，不过是一杯水酒嘛，舒先生，您先请先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