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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丫抬头白了黄风一眼,一拔腿跑里间去了。
脚步声砸在黄风心上,黄风无限悲伤地摇摇头。
这么些年,他早已让这些鸟们折腾得没了脾气。
若不是大丫苦着脸求他,才懒得跟二丫这鸟提呢。
算了,爱去不去,都是些不成器的东西。
可转念又一想,不能不去啊,有些情,迟早是要还的,有些结,终归是要打开的啊,不能让他带到土里去!
这夜,黄风和二丫几乎同时忆起多年前的那一幕。
那是四月的一个下午。
那年黄风还在上班,那个下午他突然坐立不安,办公室里走出走进,总觉什么东西不是落家里就丢街上了。
细心一想,又觉什么也没有。
可心里头还是一个劲地急,那份急,急得叫人想上吊。
后来他走出办公室,穿过乱哄哄的街道,不由自主就到了自家院门前。
那时黄风一家住在西关街的平房里,房子是城建局落实政策补偿的。
站在院门前,他似乎想了想,该不该开门进去。
黄风一向做事光明磊落,从不干偷偷摸摸的事。
那天却突然生出很阴暗很狭隘的心理,谨慎至极地打开院门,没让粗重笨拙的门轴发出一点儿响。
穿过一丈深的门洞时,他的心快要跳出来,害怕极了,他分明已听到一种声响,很急,很迫切,又很惶乱。
老城里人黄风想停下来,当时他真这么想过,他怕,怕啊。
但是,他坚持住了,他知道自己想要证实什么,更知道一旦证实了,后果将是多么严重。
可他没法让自己半途而废,其实,这可怕的一天,早就藏在他心里了。
往前走的过程相当漫长,老城里人黄风每挪一步,都要使出浑身的力,不,不只是浑身,简直把一生的力都用上了。
脚步落了地,心仍悬在半空,放不下呀,天下哪个父亲能放下这心。
黄风高一脚低一脚,一丈深的门洞差点没把他的命要掉。
声音是从二丫房间传出的。
补偿给他的这院子一共五间房,大丫、二丫、丫儿各占一间,二丫的房间在最西边,窗帘严严实实拉着,门也关得死紧,但那声音就是关不住,硬往黄风耳朵里灌。
黄风还没到门边,里面便很夸张很尖厉地&ldo;呀&rdo;了一声,是二丫。
黄风定住了,再也走不动。
二丫的嗓子很尖锐,像被钝器刺穿似的,很夸张。
紧跟着便是一连串的&ldo;啊&rdo;,一听这声音,黄风顿觉被击中了,击穿了,头里&ldo;嗡&rdo;一声,溃然倒地。
叶开和二丫几乎是赤条条奔出来的,黄风倒地的声音似晴天霹雳,一下将他们从云层击回到地狱……
二丫轻轻翻个身,那一幕便翻了过去,往事如同一张发黄了的旧报纸,再也激不起什么波澜。
她惊讶自己现在的心态,从金昌回来,她的身心有了质的变化。
要是换以前,只要想起那一幕,身心立刻会被仇恨淹没。
她曾认定美好的一生就是在那个四月的下午被叶开和父亲合着毁去的。
那个下午之前,她的人生是多么的充满向往啊,自信像一把所向披靡的剑,可以砍向任何一个男人。
二丫坚信,只要自己愿意,再伟大再出色再不可一世的男人,也会在她妩媚的一笑里软软倒下,如同挺拔伟岸的白杨总会在正午的阳光里垂头一样。
二丫的这种自信在对叶开轻而易举的征服中得到了空前的膨胀,如果以前仅仅限于幻想的话,对叶开,却是一场实战啊。
说来奇怪,对叶开,二丫原本不屑一顾的,甚至暗暗嘲笑大丫,有什么显摆的呀,不就一烂砖头。
忽然的一天,她不再这么想。
每每看见这个会摆弄文字的瘦黑男人对大丫做出亲昵的动作时,她身体的某一个部位开始不舒服,吃饭或是喝水,嗓子便跟她作对,很香的饭菜一到那儿便难以下咽,而且没有味道,抵达胃部的尽是白开水般的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