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灰第二次被放入墓室，万教授亲手锁好墓室的小门，把钥匙交给小刘，放入他的皮包里。

然后，众人一同默哀。

然后，安葬程序就全部结束了。

邵宽城似乎这才仔细看清了墓碑上的那两行字：爱女赵红雨安息‐‐慈父万正纲永悼。

第二十四章

从墓园通向公墓大门的，是一条数百米长的林荫甬路，万教授的司机老王和保姆小刘先走几步开车去了，万教授似乎还不能从伤感中走出。

他和李进并肩在前，邵宽城和井探长等人缓步于后，向公墓门口走去。

在这段缓慢的路途上，李进与万教授之间，有如下一段交谈，这段不同寻常的交谈，恰因万教授的一句感慨而起。

万教授说：&ldo;人的一生会有很多意外，意外的幸福，意外的灾难。

&rdo;

这本来是因女儿骤亡而生的感慨，但万教授或许没有想到，对他的这句感慨，李进的回应居然相当内涵：&ldo;总想得到意外幸福的人，很难没有意外的灾难。

&rdo;

是的！

阴阳互存，福祸相生。

既是自然万物的规律，也是人类的因果循环！

万教授沉默了一下，似乎察觉出这种回应的信息量好大，不知应该再做怎样的接应，于是转开了话题。

&ldo;这个案子，至今还是没有线索吗？如果始终找不到真凶，对你们公安局来说，算是一个正常现象呢，还是意外？&rdo;

李进说：&ldo;找不到真凶，当然是意外！

&rdo;

对这样的回答，万教授似乎有点意外，他迟疑了一下，再问：&ldo;这类案子……很容易破吗？&rdo;

李进的回答，越发直接：&ldo;这个案子说易不易，说难不难。

根据唐古县公安局对案发现场的勘查结论，在案发的当天，一共有六个人到过凶杀现场，真凶，就在这六个人中间。

&rdo;

万教授一下怔住：&ldo;哪六个人？&rdo;

李进道：&ldo;你的女儿赵红雨，你的保姆和司机，你的访客杨锏，杨锏的表弟杨力……&rdo;

李进停顿了一下，目光定在万教授脸上，说：&ldo;还有你。

&rdo;

万教授下意识地停了脚步：&ldo;我？&rdo;

李进不动声色：&ldo;杨锏，杨力，还有赵红雨，都已经不在了。

在活下来的人中，保姆和司机已经排除了杀人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