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影像渐渐模糊，原安嘴唇动了动，隐隐看见陆岁初朝着他走了过来。

“为什么……”

为什么？他想问什么？

原安也不太清楚了，他只感觉自己眼前越来越黑，便索性紧紧闭上了眼。

好疼啊，胃好疼，好冷。

他想蜷缩起身子，却仿佛感知不到自己四肢的存在。

那股一直缠着他的胃疼，似乎也在慢慢消失。

意识逐渐涣散，原安最后听到了陆岁初不屑的一声轻笑。

他听不清楚他之后具体说了些什么，只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一片黑暗的深渊。

他这是要死了吗？只要死了就可以不用再痛苦了吧？

可是，他真的，很不甘心啊！

……

窗外的阳光有些刺眼，和煦的风吹动了蓝色的窗帘。

面前的医生正拿着一张单子说着什么，可原安这会儿根本没心思听。

他看着窗户外面正在摇动的树，看着一只鸟扑棱着翅膀从树上飞向蓝天。

这是……怎么回事？

“原安，原安！

你有听到我在说什么吗？”

原安转头看向医生。

医生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你现在胃癌早期，及时治疗的话痊愈几率非常大，你打算住院进行手术治疗吗？”

原安愣住，胃癌早期？他明明已经胃癌晚期死了啊，难道是在做梦？

死了还会做梦吗？

见原安一副呆滞的模样，医生叹了口气，道：“我明白，换做谁也无法一下子接受自己得癌的消息。

不然你先和家里人商量一下吧，一定要及时治疗。

我这接下来还有别的病人呢。”

原安点了点头，呆呆地拿好检查报告离开，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

走廊上人来人往，戴着口罩的医护人员步履匆匆地从原安身前经过，一个父亲抱着自己的儿子等待着护士叫号，一个男人拿着手机蹲在角落，声音哽咽地向电话那头的人借钱……

每一个人脸上的神情都是那么的清晰，他的胃部还会时不时传来一阵熟悉的疼痛。

死后的梦，会这么真实吗？或者说，这不是梦。

原安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发现那道被楚柏寒掐出来的痕迹已经不见了。

他连忙又拿出了手机，发现屏幕上的日期显示着20xx年的四月。

他是这一年的八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