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沉默的时候居多，好似对这些也全不了解，此刻蓦然说出一句话，如雷贯耳，秦无端不可置信地看过去，程九歌表情却一如既往的平静。

倒是高若谷，惊讶片刻，却是笑了：&ldo;好，小友的眼力实在不一般！

不如与老朽说一说你是如何知道我并非武林中人？&rdo;

程九歌道：&ldo;阁下与谢师兄关系匪浅，倒也罢了，可三番五次拜访冉秋，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冉秋虽和谢师兄一样大内出身，但到底是个隐居长安的&lso;普通人&rso;。

不同的是谢师兄当年被&lso;放逐&rso;，而冉秋则是一枚&lso;钉子&rso;，嵌入了旧贵族生活的地方，虽然没有大作为，也足够当个合格的耳目。

&rdo;

高若谷听得频频点头：&ldo;有点道理，继续。

&rdo;

程九歌忽视了他那点不可言说的轻视，继续道：&ldo;平白无故地与前任暗卫首领以及他的属下相交，从冉央央的言辞中，冉秋对您颇为敬重，以下属之礼相待，这么多年始终对您的身份守口如瓶，连妻女都不知道。

可我二师兄的称呼‐‐高大人，您这双皇城的眼睛，至于藏在小小的鸣泉山庄内吗？&rdo;

最后的称呼刚刚冒出，高若谷面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沉，转瞬又恢复了和蔼，道：&ldo;人各有志。

冉秋怀着使命所以保守秘密，谢凌放肆些，也因为他自己的身份特殊。

他二人自入了暗卫，就该知道下场。

&rdo;

&ldo;下场&rdo;，这可不是什么好词。

程九歌道：&ldo;那我就冒犯了。

高大人，为何您会坐视自己两位下属深受其害，凄惨死去而无动于衷？&rdo;

就算秦无端是个不明事理的傻子，此刻也该明白了程九歌的言下之意‐‐与皇城千丝万缕地藕断丝连，暗中监视着两个前任的暗卫，直到他们死了，仍旧安安稳稳地在这受天家庇护的山庄里当个运筹帷幄的狗头军师。

除非那两位追本溯源如出一辙的死因，和他脱不开干系。

秦无端脸上顿时姹紫嫣红地炸了个彻底，意料之中地失去了对自己情绪的管理。

好在他尴尬的时候总是忘记说话，沉默得恰到好处。

高若谷收起了他自始至终的玩味，轻声道：&ldo;程九歌，我不是他们的上司。

我受托保冉秋，看护谢凌，以免步步生莲烧到整个武林‐‐可最终一时不察，棋子下成了死局，那团火不甘寂寞还是烧起来，眼看就要出大乱了。

&rdo;

&ldo;你真的以为谢凌什么都不知道吗？他就是知道得太多，想得太多，把自己困死了。

深受其害？谢凌从来只会自作自受。

&rdo;高若谷说完这句，指向门口，&ldo;不送。

&rdo;

程九歌瞪大了眼，事与愿违的滋味总不好受。

见他愣在原处，四周暖炉衬得厅内温度逐渐升高，秦无端一摸额头，竟然有汗珠。

后来乌霆好一番挽留，二人不好拒绝，等到夜里便只得在鸣泉山庄住下了。

&ldo;我始终觉得乌霆有些奇怪。

&rdo;秦无端拿那扇子抵着手心，戳出一个发白的痕迹来，紧锁眉头道，&ldo;他和高若谷分明不对付已久，可还对他礼遇有加。

&rdo;

程九歌奚落他道：&ldo;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不过他的确有点儿，这鸣泉山庄中门客众多，今日我们居然一个都没见到。

&rdo;